蒋家的大宅像是尘封在时光的某一个角落里,这么多年,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陈设、布置,段晓鸥甚至觉得连空气里都味道都没有变化。

蒋国勋跟‘蒋夜安’面对面坐在客厅里下棋,他们旁边站着蒋夫人,一脸浅笑。

这画面如果是陌生人看到,大概会感叹这一家父慈子孝妻贤惠,气氛和乐。但在段晓鸥看来,却是一等一的诡异。要知道她从前在蒋家呆了那么长时间,可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蒋国勋太忙,根本没时间在家里长留。蒋夫人牌搭子一堆,成天也是不回家的。至于‘蒋夜安’能这样安安静静地下棋,她也见所未见。

她一时没开口,肉肉站在她旁边,跟着她停了脚步,侧仰着头看看她,也跟着不说话。

母子俩站了可能有五分钟,屋里的人才像是刚看到他们一样,蒋国勋先‘哦’了一声,“肉肉来了啊。”

段晓鸥拉了下孩子的手,肉肉嘟嘟嘴,平时对蒋国勋很热情的,今天有点生气,机械化的叫人,“爷爷奶奶爸爸好。”

他一直都是众心捧月长起来的,到哪里去,不说特别欢迎他,可是这样被人忽视的经历还真是一次都没有过。今天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场景,一时很难接受。

大概是看出孩子不高兴了,蒋国勋丢了手中的围棋棋子,“行了,今天就到这吧。”说完又对着肉肉招手,“过来让爷爷抱抱,这小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肉肉扭扭捏捏走过去,被蒋国勋抱在怀里,问道:“爷爷你的身体怎么样?病好了吗?”

蒋国勋笑,被孩子关心是件贴心的事情,“爷爷好多了,辛苦肉肉惦记爷爷。”

肉肉有点含羞,不出声了,不过眼睛还是小心翼翼地望对面的蒋夜安脸上瞟,他很久没有见爸爸了,有点陌生,又有点想要靠近。

蒋国勋当然看出来了,“想爸爸了吗?过去跟你爸亲近亲近。”

没等肉肉往蒋夜安那边走,蒋夫人就打断道:“饭都准备好了,吃饭吧。小安也饿了。”

有了这话,原本的亲近活动终止,一家人上桌子吃饭。

蒋家的餐食从来不会简单做做,整整一桌子的饭菜,看得出都是精心制作的,肉肉跟段晓鸥坐在一边,蒋夜安跟蒋夫人坐在他们对面,蒋国勋坐在主桌上。

这个座位.......段晓鸥抬头面对着蒋夜安,目光直视过去,发现对方根本不看自己。

刻意的避讳很难不让人心生疑惑。

段晓鸥在想,眼前这个‘蒋夜安’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做陌生人吗?如果这样的话,难道蒋国勋不会觉得很奇怪?要知道当时蒋夜安要跟她结婚的时候,那可是态度坚决的要在一起,谁说都没用。

现在就像不认识她一样,可能吗?

蒋夫人又出来保驾护航,用筷子敲敲面前的碗,“看什么?要不是我小安早都被你这个贱人给埋了,你不会觉得到这个时候,他还会跟着你的屁股后面转吧?我早就说过你配不上我儿子,现在怎么样?我的话应验了吧。”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从段晓鸥进蒋家门开始,蒋夫人就没给她给过好脸色。就算在东京,蒋夜安做手术的那段时间,蒋夫人对她都没有改观过。

可见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比如偏见,比如歧视。

肉肉声音清脆,“妈妈说了,不能拿筷子敲碗,那是旧时候乞丐才会做的事,没有规矩!”

没想到她给肉肉讲了好几天要守规矩,肉肉用在这里了。

小胖脸严肃的很,看着就不好招惹。

段晓鸥想笑又不敢笑,看着蒋夫人吃瘪,心里快哉。

有了肉肉这开头炮,段晓鸥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您还说过我是蒋夜安的福星,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