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开口惊扰她,茅以叔就站在她身边,静静等待着她想开口的瞬间。
就这么站了大概有二十分钟,雨点开始坠落,最开始第一波的雨势总是来势汹汹,狂风四起。
段晓鸥好似被雨砸醒了,眨眨眼睛,睫毛上都沾了雨。
扭头看茅以叔站在她身边不动,嗔怪,“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
茅以叔不出声,就望着她。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心里的阴霾挥散不去,开口变得很艰难,她艰涩的说:“蒋家准备送肉肉去国外读书。”
“理由?”
“怕被绑架。管家说,蒋夜寒蒋夜安都曾经是这样的,怕在国内发生问题,索性送出国去受教育。”
这样的事情茅以叔知道,很多豪门都是如此教育孩子,很小就送出国,在国外长大了才接回来。
“你打算?”
“见律师。”
段晓鸥没有改变主意,肉肉还有半个月才满五岁,她无法接受在这个年纪送肉肉出国,而听管家的语气,这件事好似已经板上钉钉,无力更改。
她这个妈妈不同意,凭什么把她的孩子送出去。
而且还是以现在这种,半强制的方式带离她身边。
他们白天都有工作,所以只能晚上行动,冒着大雨,茅以叔开车带段晓鸥去他相熟的律师事务所。
律师对段晓鸥照顾的很周到,对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耐心回答。
可段晓鸥却越听眉头皱地越紧。
很不乐观。
先不说段晓鸥能不能打赢这场孩子的争夺官司,只说现状就是走法律程序需要很长时间,官司从开始到最后的宣判,周期不短。而这个时间里,肉肉大概已经被送去国外。去到一个除了蒋家人,无人知晓的地方。
到时候就算段晓鸥赢了官司,也无济于事。
肉肉人在国外,国内根本无法执行法院判决。再遇上蒋家……..
律师明确的说以段晓鸥的情况,打官司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段晓鸥跟茅以叔的表情都不好看。茅以叔带段晓鸥来的,这会儿负责送她回家。看她脱力似的倚在真皮座椅上,他真是有口难言。
能说什么呢?好似什么忙都帮不上她。
想劝解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能说什么呢,现在的情况,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愤慨、绝望,更何况段晓鸥身在其中。那个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是她悉心呵护长大的小宝宝,他跟肉肉相处过,那样的孩子,放在任何人家里都是心肝宝贝儿。
这样的宝贝儿被人抢夺,谁能接受。
沉默着送她到家楼下,看着她下车,消失在暗夜里。
茅以叔想要打开车窗透口气,车里的空调让他憋闷。没想到开窗时意外发现了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原本是很不起眼的车,他根本没有多注意。看窗后看出去,才发现对方驾驶座的车窗开着,司机正是蒋夜寒,他指尖夹着一根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联想到不久前的那场瓢泼大雨,茅以叔目光暗淡下来。
楼下的一切段晓鸥根本无从知晓,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刚刚下过大雨,家里的窗户玻璃上还挂着水珠,楼层高,整座城市都陷入迷雾里,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进门就看到段绸站在窗前往外望,“妈?”
段绸回头看到段晓鸥回来,问,“这么晚?又加班了?”
“没。见了律师。”段晓鸥没打算瞒着段绸,“我想跟蒋夜安的爸爸打官司,争夺肉肉的抚养权。”
段绸没出声。
段晓鸥脱了鞋子,走到沙发旁,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半杯水,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