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方才着急出门,忘带了?

正欲问姐姐要一张帕子时,面前忽然横过来一只大手。

沈悠然循着这只手望去,见是裴怀瑾。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悠然疑惑地张大了眼睛。

那只大手便抚上她的脸,虎口处卡在她的下颌处,拇指与食指分别落在脸颊两侧,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沈悠然嘴巴一动,险些兜不住嘴里的果核。

原来他是要她将果核吐到他的手里。

这样不太好吧?

她抿紧了嘴巴,犹豫着不肯吐。

脸颊两侧的力道蓦的大了许多,捏得她一痛,索性就扶着他的手,将口中的果核尽数吐了出来。

一颗,两颗,三四五颗……

才吐完最后一颗,忽听老太太唤她:“瑾哥儿媳妇……”

被点了名字的沈悠然忙站了起来,有些慌乱无措,心里又万分庆幸:幸而方才她将果核吐干净了,不然待会儿都不能开口说话。

“你才嫁进来不久,就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作为补偿,冯氏罚没的那三个月的月例,便转交给你,可好?”老夫人脸上虽是仍无笑意,但与她说话时的语气却是和蔼了许多。

沈悠然浅浅行了个礼:“都好,孙媳都听祖母的……”

裴老夫人一方面满意她的乖巧,一方面又觉得她还是太稚嫩了些,到底撑不起执掌中馈的责任。

她示意沈悠然坐下,看向大房儿媳祝氏:“这掌家之事总要有个人接手,按理说本该交到你手里的,可你身子弱,不能受累,若是交给瑾哥儿媳妇,恐她现下也难以胜任,依我看,不若叫安哥儿媳妇暂时掌家,瑾哥儿媳妇跟着一起学学,加之萧姑姑的教导,想必也能很快立起来……”

祝氏从前一心想将掌家之权从二房那里要回来的,可惜自己身子骨不争气,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也换成了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老太太不愿把掌家权交给她,她虽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能强挤出笑意来,道:“是,母亲这样安排,自是极好的。”

“既如此,今日便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小七,云姝,你们留下……”

除了裴怀安和沈云姝,其余人纷纷起身离开。

今日丢尽颜面冯氏,也在女儿和儿媳的搀扶下,羞赧地离开了椿萱堂。

裴怀瑾将手中的果核丢进了旁边的月季花丛中,沈悠然正想就方才的事情同他道谢,但见婆母祝氏在旁边站着,面色不太好看的样子,便暂时没有说话。

祝氏先是关心了一番自家儿子:“方才听你祖母说,那下了药的早膳你也吃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那药我叫人查过,是用雷公藤制成的凉药,寒性重,对女子的身体会有损伤,于男子却无大碍……”

祝氏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二房弟媳还有些分寸,不敢伤了府中嫡长孙,否则今日老太太定不能轻易饶过她……

确认自家儿子无事,祝氏才将目光放到他身边的人儿身上。

这是自新妇进门之后,婆媳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闹得不太愉快后,祝氏一直不想见她,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饶是她再不喜欢这个儿媳,也得尝试着接纳她。

“瑾哥儿媳妇,你的身子可还有恙?”

沈悠然不意她竟主动关心自己,难免诧异,但还是诚实道:“多谢母亲关心,儿媳身体已无大碍。”

祝氏打量着她:若不是亲眼见过她又摔玉佩又欺老奴的样子,还真被她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骗了去。

“既然身体已无大碍,自明日起,晨起来海棠苑问安,让我瞧瞧你前跟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