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沈悠然会折返回来,顶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说什么“长嫂如母”,也不看看她那不到五尺高的身量,够不够气势说出这种话来。
身后的朋友们显然也听到了沈悠然的话,立即发出一阵哄笑。
裴怀安不免觉得伤了颜面,冷下一张脸,欲夺回自己的马球杆,压低声音道:“还长嫂呢,若真这么论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姐夫’呢,听话,把球杆给姐夫……”
沈悠然将杆子紧紧抱在怀里:“不给,就不给……”
她那点力道,裴怀安根本不放在眼中:“别闹,我可不想伤了你。”
却在此时,小腹竟又作痛起来,沈悠然眉心一皱,忍住了,固执地看着裴怀安:“跟我们回去……”
“嗐,”裴怀安无奈地喟叹一声,趁她不妨,一把将马球杆从她怀中夺了过来,“拿来吧你。”
便是在这一刹间,小腹的痛意骤然加剧,沈悠然的身子一晃,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裴怀安拿了球杆转身欲上马,衣摆却被她扯住。
她蹲在地上,白着一张小脸,倔强地拉住他的衣角:“不准走……”
沈云姝此时也折了回来,见她脸色不对,忙蹲下来问:“悠然,你怎么了?”
沈悠然一手死死攥着裴怀安的衣角,一手深深按进自己的小腹中:“姐姐,我肚子好疼……”
“裴怀安!”沈云姝一改方才的温顺忍让,横眸看向他,“你为何伤她?”
“不关我的事!”裴怀安大感冤枉,以为沈悠然是在做戏,“我就是拿回球杆而已,怎么可能会伤到她?”
还肚子疼呢?他的球杆分明就没有打到她的肚子看,做戏也要逼真一点啊?
“是不是与我演苦肉计呢,小爷我可不吃这一套……”
裴怀安欲将自己的衣角从她手中拽回来,可不待他用力,便见她的手一松,随即人也倒在了沈云姝的怀中。
“悠然,悠然……”沈云姝急切地唤她,可怀中的人儿一丝反应也无。
裴怀安此时也察觉出她的异样来:见她小脸惨白一片,额头鼻尖尽是细汗,好像……的确不是演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伤了她?
他忙将手中的马球杆扔了,弯腰将人抱起,与沈云姝道:“这附近有医馆,跟我走。”
沈云姝与他一道将妹妹送去了医馆。
途中沈悠然痛醒了过来,还不忘抓着裴怀安的衣襟问他:“你跟不跟……我们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事儿呢……”
“你……回不回?”
“回回回,我回行了吧……”
得到满意答复后,沈悠然又疼晕了过去。
裴怀安将人抱进医馆里,郎中听他们二人描述过症状,把脉之后,道:“她月事来了,经行腹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一句话,算是还了裴怀安清白:“你看,我就说不是我弄伤的她。”
沈云姝却觉得不对劲。
三妹妹是十四岁才来的月事,初潮来时她什么都不懂,还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教她如何应对月事。三妹妹身体向来不错,这两年间每一次来月事都不曾痛过,只是腰腹稍微有些不适,且今日还没到她的小日子,月事怎的提前来了?还痛得这般厉害……
“先生,劳烦您仔细探一探,她往常都不怎么痛的,这次怎么痛成这般?”
那郎中年纪不大,行医也不算久,委实探不出其它缘由:“你们若不信,便换个医馆给她瞧吧……”
幸而此时有一位年迈的老郎中经过,闻言停下步履,过来搭了一下脉,白须一动,道:“她这是寒邪入体,导致血虚寒凝,胞宫失于温煦,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