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自以为风平浪静的生活之中,竟藏着这般凶险的涡流,若非有姐姐替她暗中挡下,她险些就被这涡流拽了下去。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沈悠然痛骂了几句,转念想到,“你不会把这些事情也说给裴怀瑾听了吧?”

沈云姝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又无奈:“我若不告诉他实情,难道真要你背锅?再说,今日之事并非小事,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和裴怀安真的出了什么事,裴家定会执意追查下去的,届时我的秘密恐也保不住……”

“姐姐,”沈悠然拉过她的手,心疼不已,“你怎的不早与我说,若我早知道他如此欺负你,我定要想办法狠狠打他一顿……”

“他这样的人,沾上了,就甩不掉,我可不想你与他再有瓜葛……”

另一边,裴怀瑾去大理寺见了昔日的同窗好友萧辞,请人帮忙自是少不了一顿酒菜,于是待对方下值后,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去丰乐楼吃了顿饭,席间又喝了不少酒。虽未醉,但这一日连喝三场,身体委实吃不消。

他回到筠芝院时,见寝房的灯烛昏暗,想来她已经歇下了,只留了一盏小灯给他。

闻着自己身上浓郁的酒气,裴怀瑾洗漱之后,选择去书房睡。

翌日他的休假结束,要去枢密院观政,于是早早起床梳洗,用罢早膳后便离开了。

初入枢密院的新人,又因是新婚不久,枢密院的同僚们为表示关怀,下值后便拥着他去附近的酒楼吃喝了一顿。

于是这一晚,他又宿在了书房。

连着两晚不曾踏入寝房,难免让沈悠然以为他在生气。

可是姐姐不是都与他解释清楚了么?

他为何还要如此冷待她?

不过,这两晚没有他睡在枕边,沈悠然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他既要生气,那便气得久一些吧,她乐得一个人睡呢。

于是第三晚,她叫丹若将他的被子连同枕头一并塞进了柜子里,偌大的黄花梨木床上只有她的一枕一衾,十分宽敞。

她翻出本话本子,趴在枕上,翘着脚悠哉看了起来。

正看得小脸通红时,不曾留意到房门被人推开,待那人走到床前时,才循着那抹绿色的袍裾向上看去……

她吓了一跳,一边慌张地将话本子往枕头下藏,一边坐起身来:“你、你今晚怎的过来了?”

披散的青丝从肩头铺至胸前,她一身白色的寝衣跪坐在床上,涨红着脸,长睫颤颤而动。

“你先前不是说,你眼睛不好,晚上看不得书?”裴怀瑾俯身,从枕头下抽出她方才看的话本子,随手翻看了几页,便搁在了一旁的案几上,目光又扫向今晚格外宽敞的床铺,“我的枕衾呢?”

“我以为你今晚不过来睡,便叫丹若收起来了。”沈悠然见他脸色平淡,不喜也不怒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你不生气啦?”

“生什么气?”

“我和裴怀安的事情啊。”

“你姐姐已经同我解释过了,所幸没有酿成大错,你日后与七弟还是避防些,不要与他单独在一起……”

语气听起来也甚是平静,看来的确不生气了,那岂不是以后又要与他一起睡了。

沈悠然心里暗暗惋惜了一瞬,下了床,单脚往前蹦了两步。

裴怀瑾扶住她,问她:“作甚?”

“我叫丹若进来给你铺床……”

“不用,”裴怀瑾将她按在床上坐好,“我自己来就好。”

他自己能做的事情,向来不喜假手旁人,沈悠然便没坚持,自顾自爬回床上,将自己置于中间的枕头与被子拉到里侧,留出一半的位置给他。

裴怀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