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跳动疯狂之色,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她抬眼看程汲,眼泪簌簌掉了下来,“我只是不愿意受到我爸妈的摆布,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你。”她半真半假的说,对他也有点儿内疚。
一点儿,不是很多。
程汲身子微僵,看她良久,叹息一声,轻轻地。
他伸手擦拭白意珠的泪珠,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一下软了,想要报复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不受控制的俯首吻掉她面上的泪痕。
他的唇很凉,轻轻地吻掉她面上的泪痕,又转而去吻她柔软的嘴唇,白意珠没有动作,任由对方摆布,他深深的吻住她,离开之际,还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瓣,她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尝到了血腥的甜味儿。
报复,这绝对是对她的惩罚!白意珠低下头,怕流露真实想法,内心有点儿恼火,对他稀薄的愧疚之情消散,转而咬了咬后牙槽。
好在她装可怜博取得对方的原谅,程汲愿意开车载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白意珠不想跟他说话,一路沉默。
抵达医院,白意珠连忙奔去急诊室,询问护士薛佑安的情况。
“在抢救。”
“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情况不太妙,胸腔大出血,医生正给他做手术,能不能活下来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一番话,令白意珠的心沉入肚子里,身后跟着一尊煞神,随时随地有可能爆炸,她逼迫自己冷静,给薛佑安的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告知对方薛佑安车祸的事情。
该做的做完之后,余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是无比的漫长,无比的折磨人,纵然她对薛佑安的感情淡薄不少,也没想过对方会去鬼门关走一遭,她坐在医院走廊的铁制连椅上,忍不住掉眼泪,明明早上两个人还好端端的说话,有商有量的讨论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程汲看她为另外一个男人落泪,千疮百孔的心依旧微微缩紧,他巴不得这个男人快点儿死掉,不过,如果此刻死掉的话,会让她怀念一辈子,当真成了“白月光”,这么一想,他咬紧牙关,希望对方还是别死这么快好了。
他开始安慰起白意珠来,起初语调有点儿僵硬,到了后来,见她越哭越凶,语调不自觉的放柔软,把她揽入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意珠哭累了,哭岔气了,便在程汲的怀中无知无觉的睡去。
等她再度醒来,窗外月上中天。
这一场手术足足经历四个多小时,等到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一脸疲惫的从手术室走出来,她连忙走上前询问薛佑安的情况,护士拿手术单给医生签名,医生一边低头写手术记录一边告知她薛佑安的情况。
“病人的脑子受到极大伤害,头颅有淤血,肺部被一根铁管贯穿,胸腔大出血,几度休克,目前转危为安,能不能醒来纯看个人的造化。”
“医生你的意思是……”她不确定的询问。
医生说:“家属要有心理准备,病人需转入重症病房持续观察,或许会成为植物人,也有可能会醒来,这些都说不准,看病人后续的情况。”
程汲听见医生说薛佑安目前没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晚点再死吧。
他自认自己绝非良善之辈,一度想要共同报复两人,真到了下手之际,又舍不得她死掉……
白意珠没注意到程汲什么时候消失的,护士把薛佑安送入重症病房,她一路陪同,看见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泪水又吧嗒吧嗒的落下,明明不是多愁伤感的女人,明明对他的爱意已经消散许多,但是,看见他受苦受难依旧是心存不忍。
等程汲再度出现,他给白意珠买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