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虎视眈眈的,又不得不冷眼旁观。
他看见她奶白的肌肤在夜色中颤动,准确的说,是亲眼看见她在和别的男人……
真是荒唐!
偶尔午夜梦回,季舒平会梦见荒唐的人和事,这个浪荡的女人,游走在他和程汲之间,她在他们中间,他们谁都抵挡不住她的魅力,两个人把她包围,夹着她,像是烘干的柴火,把她燃烧殆尽,争着取悦她。
*
白意珠送走程汲已是很晚了,她自己同样精疲力竭,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曾经探过她妈的口风,她妈说,“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万,如今他钟意你,你又不厌恶他,这便是郎有情妾有意,佳偶天成。”
她难得态度强硬,闷闷的说:“谁说我一定要嫁给程汲,比他好的又不是没有!”
“那你说说,你连他都不满意,你又钟意哪位,说来我听听。”要是合她的心意,她不会强迫她,如果又是薛佑安之流的虚伪男人,她会棒打鸳鸯。
白意珠一声不吭,不再梗脖子对抗。
她妈不知怎么地,突然伤心起来,眼角发红,语气难过的说:“从前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以为爱情是全部,要不是跟你爸爸后过多了苦日子,你以为我会管你嫁给谁吗?”
她默然不语。
……
……
白意珠顺着梯子爬下来,夜风拂动鬓边的碎发,她气喘吁吁地冲入夜色,要跑到汽车旁,一直熄火的汽车猛然亮起大灯,仿佛夜空中指引迷途之人前进的星光。
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驾驶汽车的男人便十分默契的启动引擎,闯入层层叠叠的夜色中。
夜深露重,码头边的夜风更大,江面浪打堤岸发出哗啦声响。
白意珠在下车之际围好头巾,抵御夜风,她拎着个手提小皮箱。
半夜三更没什么行人,偶有货船靠岸,鸣笛之后,三三两两的工人在忙碌的卸货。
季舒平默不作声的陪她走这一段路,夜风袭来,他眯了眯眼,止住步伐,送人终有时,再往前,便是一艘巨大的游轮,这艘游轮名曰“珍珠号”,今夜即将载着不少游客前往欧洲。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叫人窥探不出情绪。
他从裤子口袋中摸索出一张船票递给她,这是一张欧洲五日游的套票,中间可以自由下船,这意味着他将不会知晓她会去往哪个国家。
白意珠接过船票,道了一声谢谢,他并没有松手,于是,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他率先俯身凑过来,哑着嗓子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张船票。”你会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她抿唇看他,却没有吭声。
他笑出声,笑容讥讽,说:“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是不能轻易离开京都的。”
“我要说什么你心底有数。”她叹了口气,说。
其实,他俩人,也无话可说。
季舒平松了手,她接过船票,又想张嘴再说些什么,不远处游轮上传来一道喊她名字的男声,薛佑安在游轮上疯狂的同她招手,季舒平心里一悸,遂然抿嘴冷笑,催促她快点离开,不然晚了,便离不开了。
白意珠嗯了一声,转身要离开,突然回身,走到他身侧,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用粤语快速的说道:“唔明白,你钟意我。”说罢,趁他出神的瞬间,退开。
临别之间,她的唇微张,夜风太大,吹散她的话语,令人听得不甚清晰。
季舒平眨了眨眼,晓得她似乎在说,别想我……他的耳朵无端端的传来一种酥麻的感觉,心跳的很厉害,像是被人点破一个潜藏的秘密,一瞬间,她的光影逐渐变弱,那道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