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说她是装温良欠管教,看来也不无道理。看着关关,祁侯不由皱眉,闷声斥责:“使性子,血口喷人,还懂得挑拨离间了,毫无涵养,今后如何能母仪天下啊?”
关关正在气头上,心中不由犯嘀咕,你家妹妹,一届小歌女,不也母仪天下了吗?忽然之间,她似从混沌中醒来,将与宁曲的旧怨往旁边一搁,忙问祁侯道:“什么?舅舅,我不要母仪天下,我不要进宫去。”
一旁宁曲听了祁侯之言,也惊愣得暗自捏了一把汗,不想传言是真。
“这由不得你说了算。”祁侯听到关关拒绝颇有些意外,见她脸上忧愁,目光灼灼似真在期待放过她,竟有几分可怜。
祁侯有些不忍,想到她年纪虽小,却已是孤身一人,进了宫也是个归宿,也算是祁家的孩子,若为后,他却又觉得祁家与王上之间少了些羁绊,对祁家来说,祁雪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沉吟片刻,祁侯说道:“此事未决。待明日我与你进宫见了太后再说。”
“我不要进宫。”关关再说,声音小了些,语气却比刚才还坚决。
祁侯本来讨厌府中后辈逆他的意,忽又觉得让关关自己去向太后进言,表明心迹,或许是个更好的主意,便不由放软了声调,劝慰道:“不是我要你去,是太后要见你。你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
关关想到那太后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姨,多年前见过一面,待她也还亲切,若是她央求的话,太后会答应她也说不定。为此事,关关心神不宁了一整日,不知道王上是少哪根筋,怎么就挑上她了呢,越想越觉得蹊跷,除了狼烟杳无踪迹的事,这事也让她异常苦恼。
她直恕貅着见了太后用什么态度说什么话才合适,却忘了祁府中一件极重要的事。
那便是第二日祁雷就要归来。祁风却还是没来。据说祁雷回到祁府,王上要赏他百户,得了个将军之号。祁家又欢欢乐乐荣耀了一番,人家的儿子,人家的夫,都是人家的荣光,也不管她什么事。
一早,关关与白露面对面坐了一会,听白露提及此事,心中倒也无波无澜,又听白露似提了一下狼烟,看着白露满眼忧心,关关的心也被拖得沉了下去,口中只安慰道“不知他哪里去了,或许就快回来了”。可每说一字,都觉心似火烧。
这时,却听得外头一阵吵嚷,院门似被打开。白露一下蹦了起来,道了声:“是不是狼烟?”
关关一愣,却又感觉不是,狼烟翻墙爬窗早成了习惯,怎会走门?听外头有人高叫“二公子”,她心下失望,明知不像,却还心础跄幸。白露推了推她道:“小姐,是二公子。二公子这么快就来了,他心里头还是有你的。”
关关觉得她这时她该喜逐颜开,却找不到喜的感觉。
“关关。关关。”祁雷的声音很大。
白露在关关耳边说了一声:“二公子叫你呢。”
一魁伟武将,跨入明堂,正站在斜照入堂的春日薄阳中。血色长袍,金冠鳞甲,貂皮披风,水滑如缎。
“不认得我了吗?”祁雷笑道,竭力掩饰两人曾起过争执。
关关摇摇头道:“表哥,恭喜。步步高升。”她笑了一下,似乎也忘了那些糊涂的争执,从此雪过天晴。
见她莞尔,还出人意表地口称“表哥”,祁雷倒皱眉纳闷了起来。
“既然来了,就坐坐。我这里只有陈年的凤髓,你喝吗?”关关问祁雷道。
祁雷见她和和气气,更加茫然。
只见关关对白露道:“你去叫她们煮浓茶来。我平日喝得太淡。”
白□头走了出去,一会儿将茶端了上来。
二人静默只顾喝茶。
祁雷忽道:“你似乎长大了许多,不过相隔数月。。。”关关貌似无心的温柔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