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

堂上一个雪白身影,轻飘飘晃悠到堂前的石阶上,如春日杨花散漫,融在这阳光的淡淡温柔里。

不管那些忙来忙去焚香唱颂的人是什么神上了身,就算身挂仙葫芦腰悬玄天剑,在关关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老些的大胖子,带着两个小的,一个瘦高竹竿和一个黄毛矮个,腰挂一堆破瓜烂铁。

“敢问巫神大人,我这儿的煞气可是都除尽了?”

阳光淡淡金黄,落在她发上,眉上,眼角,耳间西施泪闪烁,让人移不开眼。

大胖子巫神和他的左右护法,呼吸忽然一窒,一为人,也为传说中她耳间的奇珍,西施泪。

三人忙正了正身姿,大胖子巫神盛气凌人。“小姐耳间明月珠颇有些蹊跷。”

“大人,想必是看错了。”这声音冷冽。

“你说什么!”谁家敢对巫神不敬,偏偏这丫头敢冒大不韪,黄毛矮个又惊又怒,跳脚着要上前,却被巫神大人先一步反手拦下。

大胖子巫神腆着肚子不语,眼睛紧盯着这个半大丫头,算是亭亭少女,却只见俏不见娇,正用眼中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视他们,那眼神更是冷得突兀。

三对一就这么院中堂上分立两端,静得人僵直,好似在比谁的气势更强,谁的气场更大。

终于,大胖子巫神先道:“恕我直言,小姐身上煞气极重,有被妖物侵体,还请小姐三思。”

关关见他胡说八道,气道:“我自有主张,大仙请便。”

只听大胖子道:“不可,不可。”

两名护法就蹿了过来,将她往内堂里拉。

突如其来的劫持吓得关关有些腿软,心中大叫不好,她的婢女侍卫都到哪儿去了?她硬撑着将一口底气扯上来骂道:“你们这些恶棍骗子,连侯爷家眷也敢劫持,太后绝对饶不了你们。”

两护法怔了怔,不过,另一只大手却伸了过来,放肆地在她胸前腰间游走,这一把□,摸出关关一身鸡皮,满腔怒意来。她啐了那手的主人大胖子巫神一口,怒目骂道:“什么巫神,分明是猪,猪神,脏手拿开,给我滚远点!”却被那个黄毛捂住了嘴。她骂得大声,想引得狼烟来,却总也不见他的身影,白露也无影无踪,这次关关对狼烟真是怨恨到了痛恨。

大胖子收了手,取下腰上那个酒葫芦来。将关关甩在一边的榻上。

那个瘦高竹竿忙递上一个栗色小陶瓶,没想到大胖子却不去接,从袖中摸出一个细竹筒来,里头的红褐粉块落于酒葫芦中,那个瘦高竹竿忙前一步道:“师父,不可。她怕是有些身份。阳驱阴煞,恐是不妥。”

“她有西施泪这等祥之物,怕是妖气已入了心,反正最后她若吃下了我的‘化仙’,也会神志大损,不如我们之前救她一救。”大胖子说得铿锵,似乎视拯救苍生为己任。

那瘦高竹竿似有些挣扎,黄毛倒是殷勤点头,捂在关关嘴上的手在她脸上贪恋地摸了一把。关关张嘴咬了他一口,他“哎哟”惊叫一声闪开。

这时那只八哥从窗外飞了进来,叫着“关关雎鸠”,直往关关身上扑去,鸟喙狠啄不速之客,大有与来人拼命的架势。

“这鸟有古怪。”一人道。

他们忙着抓鸟,对关关一个疏忽,关关趁机捡起塌边那个玛瑙席镇就往大巫神脚上砸去。她欲夺路而逃,怎奈那大胖子赶上来,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拉了回来。

那大胖子怒极给了她一个耳光,“何处王侯府邸我没去过,就没见过如此凶蛮的女子,分明是妖物!给我灌!”他拔出腰中剑,明晃晃地搁在桌上,一手接过旁边递来的八哥,那鸟儿叫不出声,黑豆似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关关,似在惊恐,胖子手大,手指一扣,掌一摊平,一簇黑羽滑落,再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