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叨叨地见人就说:“侯爷,我生的真的是儿子。我是偏心疼小,不是心里有鬼。”诸如此类的怪事层出不穷,汤药也灌了,只看她一日日疯下去,最后被侯爷关在了栖梧院中,日夜都能听见鬼哭狼嚎。
阿雉年纪小,却也明白知道得越多,命可能越短。她当晚就逃了,缩在暗巷中,直到天亮见到了骑马路过的屠炼云才被带回屠府。阿雉是祁府逃奴,被送回祁府不是被买,就是被打死以儆效尤。大概也只有屠炼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敢收留。
阿雉怯怯说完这番话,又怯怯地偷看关关。关关犹如泥雕木塑,瞪着眼坐在哪里,双目无神。
半晌忽见关关扣在桌案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中忽然亮出冷光,分外锐利,“滚出去”关关冷声道。
阿雉忙不迭走出去,春寒料峭,她趴在门边看了一夜,冻得直打哆嗦,只见关关在铜灯下坐了一夜,天亮时说要回祁府去看看。
屠炼云是私自去山谷中找关关的,倘若关关回到祁府那就是件大张旗鼓的事。关关一门心思想回祁侯府问个明白,可一入侯府见到祁侯竟不忍心问。自从关关进宫之后,见祁侯的次数并不多,最近每次见他都觉得苍老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他的志得意满,他争霸朝堂的雄心已随风而逝。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王上倚重皆无法让他开颜,额角华发,眉心深痕,印在关关眼中是暮气,是霜华。她无法为难一个老人,似乎她还不曾如此宽容过。
王上又下一道旨催关关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