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时注意到她的视线,斜斜抬眸对视上来,发丝落于眼前,碎影零落,将眸中醺色分割成好几块,而面对她的,永远是笑吟吟的那面:“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的确有点好奇,得看你愿不愿意说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晃了晃酒杯,身子一斜,靠到她身上,语气如同醉了酒那边慵懒。

“盛启十年前因为早到同行恶意打击报复差点破产这件事你们应该有听说过,当时闹得挺大的,新闻上都有报道。”

李天沂好像有点印象,但不多。

“我当时还在上大学,被喊回来帮我爸守了一段时间的公司,十分清楚状况不容乐观。但忽然有一天,我爸打电话跟我说他与X国的霍森顿科技合作,拉到一大笔资金了,足以拯救当时岌岌可危的公司甚至东山再起。我当时就怀疑他用什么办法谈成的合作,直到他再婚,并且带回来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说这是我的弟弟。”

“是不是很明了了?霍森和我爸的合作条件就是登记结婚,并且承诺盛启将来的继承权只能是他们的孩子。比较讽刺的是他们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而我妈去世也不过十五年。”

“还有更好笑的,盛启重振旗鼓之后,我爸去查了当初暗中作梗的主使是谁,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不过我多少也能猜到,毕竟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一目了然。当然,过去这么久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今天跟我说今年要退休了。这些年霍森在盛启的股份早就超过51%,盛启已经是他们的了。”

他长叹一声,吐息中只剩残余的无力和遗憾:“盛启的盛是取自于我母亲的名字,她叫盛兰,在患病之前也是非常优秀的工程师,盛启算是她的遗物之一。我爸一旦退休,盛启或许就真与我无瓜葛了。”

“天沂,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不是,突然抛出问题来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李天沂想了想,道:“就算你问我怎么办……现在不就只剩下乖乖接受现实和抢回来两个选项么?”

他轻笑两声:“你还真是大胆,我现在哪有资本能跟他们抢。”

“那就安于现状吧,没什么不好的。”

“那要是不甘心呢?”

“……”她将杯子放好,然后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别哔哔赖赖地,想要就去抢啊!反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是吗?”

缎面睡袍太滑揪不住,她改成双手一起提,霍南时被拽松了衣襟,胸膛暴露,又惊讶又好笑地握住她的手:“我这衣服要被扯坏了……天沂,你是又喝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