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灯,但月光亮堂堂的,水珠裹着月光,从线条流畅的肌肉上滚落。
林玉琲:“!”
听到开门声,栾和平扭头,他头发还在滴水,湿发黑似墨,沉沉地望过来。
林玉琲尴尬地没话找话:“你、你洗澡吗?”
栾和平轻轻“嗯”了一声,说:“我以为你睡着了。”
他洗澡快,去澡堂洗也行,大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
林玉琲只想赶快离开,如果是手机视频里刷到男菩萨拍出浴图,她说不定还会多看一会儿,现实中遇见,还是她关系生疏的对象,林玉琲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得满地找头。
“你洗吧,我……”她刚想说我去拿脏衣服,游移的目光落在了晾衣绳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是什么!
晾衣绳上挂着的?为什么是她的衣服!
她什么时候洗的?难不成其实她没忘记,她刚才睡着了,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已经把衣服洗了?
林玉琲指着晾衣绳上的衣服,手指哆嗦说不出话。
栾和平抓过一旁的毛巾胡乱擦一擦身上的水,语气淡然:“顺手洗了,去睡吧,我明天早起收,有风能吹干。”
他垂着眼,刚浇过冷水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不自觉搓着手指。
那么小那么软的布料,他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搓,怕搓烂了。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她穿着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眼前水盆里落下一滴血渍。
幸好当时衣服在他手上,没有弄脏。
栾和平狼狈地洗干净鼻血,忍着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燥意,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抽了两桶井水冲澡。
顺手?
顺手就洗了?
林玉琲不敢相信,这也太顺手了。
虽然栾和平的打算跟她原本想的一样,但
她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他不该给她洗衣服吗?帮着干活还干出错了,岂不是太不识好歹。
但是……之前不是还嫌弃的不得了吗?老封建不药自愈了?
半晌,她虚虚地憋出一句:“你洗完早点儿睡吧,外头冷。”
然后昏头昏脑地回到卧室。
这一夜,做的梦光怪陆离。
一时梦到她结婚,妈妈突然出现,拉着她就要走,还生气地骂她。
一时又梦到在学校画人体,模特突然变成了栾和平的脸,追着她喊媳妇儿。
梦里场景时间交错变换,一整夜不得安眠,林玉琲被闹铃吵醒时,脑子依旧昏沉沉的。
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林玉琲想起昨晚的事,一头又倒了下去。
忽然听见院子里有隐隐的声响,林玉琲看了眼闹钟,才六点半。
她穿上外套和裤子,趿拉着拖鞋推门出去,看见栾和平在打拳。
真是精力旺盛。
林玉琲下意识往晾衣绳上瞥了一眼,嗯?空的?
昨晚做的梦?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栾和平收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衣服还没完全干,我在客房拉了根绳先挂着,今天客走了再晾一晾。”
他不敢看林玉琲的眼睛,昨晚的绮梦不断在脑海中翻滚,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生怕在林玉琲面前出丑。
栾和平从没像今天一样意识到,他的意志力原来如此薄弱。
早上起来匆匆洗了裤子和床单,又冲了个冷水澡,打了半小时的拳,依旧没压住他心底的躁动。
林玉琲呐呐应声,转身去拿牙刷牙杯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