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和平眨了眨眼,已经开始预感到不妙。
果然,林玉琲接着道:“比如你的颜值,把自己熬丑了。再比如你的寿命,熬呗,谁熬得过你,反正你本来就比我大,你要是熬死了,我都不用费心跟你离婚,直接拿着你的遗产,再找个年轻的。”
林玉琲是不怎么骂人,她不骂不代表她不会,她阴阳怪气骂人的时候,气跑了好几个,战绩可查。
栾和平听得脸都黑了,为了工作从不惜身的人,头一次开始害怕自己早死。
他的钱都留给妻子理所应当,但他早死了媳妇儿再找个小男人,光想想他就能气活过来。
“我错了。”他连声求饶:“我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注意休息,好好吃饭……”
他把脸凑到林玉琲面前,让她看:“不丑的,你说过我不丑,我肉养回来了一些了……”
靠着不可估量的饭量,连着吃了两个月,栾和平终于把自己吃胖了一点儿,现在虽然看着还是瘦,但已经快回到颜值巅峰期了。
那张脸凑那么近,林玉琲能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他紧张地睫毛都在颤动,影子一闪一闪扑在她身上。
林玉琲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一点儿,她别开眼,推开栾和平的脸,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的身体,我才懒得管。”
栾和平沮丧地垂下眼。
他对自己的颜值没有清晰的认知,全靠别人反馈。
如今妻子不给正面反馈,他的信心立刻降到谷底,觉得自己可能真得丑到她了。
那还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呢?
栾和平绞尽脑汁地想,他们刚刚谈恋爱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腹肌一直都在,但她也不摸了。
确实没什么好摸的,可能只是一时新鲜。
就像被玩够了玩具,随手丢掉也不可惜。
林玉琲缓了缓情绪,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不要轻易被栾和平哄过去。
一扭头,他耷拉着脑袋坐在那,看着怪可怜的。
“吃饭。”林玉琲笨拙地转移话题:“再不吃肉都凉了。”
锅底还沸着,肉凉不凉有什么关系,但栾和平没心思找她话语里的漏洞,他端起碗把肉扒嘴里吃了。
媳妇儿给他夹的,香。
林玉琲馋肉,但光吃肉她也吃不动,吃了结结实实两碗涮肉后,她又想吃菜了。
涮了点儿青菜进去,把肉捞给栾和平。
他闷头吃,也不敢吱声了,多说多错。
冬天肉好保存,临近年底,林玉琲又要放假回家,家里肉多得很,晚上栾和平准备了好几种,份量都不少。
林玉琲吃了一会儿,渐渐能分辨出是什么肉了。
她忘记在哪看过,说鹿肉补气血,后面她自己吃不动了,下肉也尽量多煮鹿肉,又给栾和平夹了好几碗,他都吃光了。
林玉琲撑着下巴看他吃,思绪飘忽地想,栾和平这饭量,放未来也能当个吃播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把碗筷收拾收拾,消了会儿食去洗澡。
还是林玉琲先洗,她洗完坐在卧室椅子上擦头发,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栾和平洗完澡顺手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搓了,他动作实在麻利,没一会儿就洗好了。
林玉琲安静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远了,是去检查院门。
又回来了,进了堂屋,在锁堂屋的门。
很低的讲话声,是在跟二饼说什么,应该是二饼进了堂屋。
天冷了,小猫不愿意待在院子里的猫屋里。
脚步声没了,停在堂屋没动。
林玉琲歪着脑袋想,他在干嘛,发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