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这段时间真是谢谢您了。”
“嗐,说什么谢不谢的。”
王婶掉转自行车车头,准备走了,又扭头,不放心地跟栾和平说了一句:“小林她病刚好,医生说得注意着点儿,别又烧起来了。”
栾和平:“嗯,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没说自己刚刚从医院赶回来,他一被放出来,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先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们刚刚离开,王婶习惯走另一条路,栾和平跟她们错开了,先到家。
王婶走了,林玉琲跟栾和平沉默的对立着。
栾和平看着垂着眼,一言不发的妻子,心口又酸又闷。
他轻声问:“回家吗?”
林玉琲没有回答他,却抬脚往巷子走去。
栾和平腿长步子大,慢一步却很快追上,压着速度走在妻子身侧。
他们中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不再像以往一样,出门在外,哪怕不能牵手,也喜欢挨着他。
而他,在她默然的态度下,也不敢冒然靠近。
回到家,林玉琲也没跟他讲话,默默地点炉子烧热水、收拾东西。
栾和平去帮忙,她也没拒绝,只是一味沉默着,沉默得让栾和平心慌。
她不算话多,但也不喜欢安静,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会细细碎碎地说些家常话,她又很容易笑,经常说着说着就笑起来,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东西收拾好了,水也差不多烧开了,栾和平看她兑水的样子,是准备给水箱上水,连忙去接了这活。
他抢着做,林玉琲也没坚持要自己干,她去把干净衣服找出来,准备洗个澡。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又出了那么多汗,只能让王婶打水,她擦一擦,实在受不了了。
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出了淋浴间,赶紧裹着厚衣服进了卧室。
栾和平正在晾衣服,她换下来的衣服他已经洗干净了,目送妻子进了卧室,他也去快速冲了个澡。
他媳妇儿爱干净,他被关在里头,想注意卫生也难。
而且哪怕那些人不敢对他用大刑,一些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却少不了。
演戏要演得像,不能什么都不投入,鱼饵被串在鱼钩上,才能钓得到鱼。
把自己打理干净了,他才进了卧室,依旧轻声细语地问:“想吃点儿什么吗?我”
“栾和平。”
这是他们这次见面,林玉琲第一次开口对他讲话。
栾和平声音一顿,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危机感促使他说些什么,最好能打断她,但他忍住了,应了一声,静静等她下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玉琲平静地问。
她想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当成傻子戏弄的。
栾和平沉默着,林玉琲没有催他,安安静静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开口:“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我身上。”
林玉琲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穿越竟然还有目击者!
以栾和平的警惕,不可能不查她,她用陈述的语气问道:“你翻了我的包。”
栾和平默默点了点头。
林玉琲:“……”
无语到极致,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太可笑了。
她回想她跟栾和平相识之初,他确实没对她说谎,他只是选择性的说着真话。
让她好感飙升的那些体贴,那些不动声色替她做的遮掩,只不过是他心知肚明下的表演。
难怪她各种露馅,他从不奇怪,也从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