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天,林玉琲刚下楼,就看见云成成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她好奇,就云成成那莽莽撞撞的性子,有他感兴趣的事,肯定首先冲出去了,竟然只扒在窗台上。

她早饭都没吃,走过去拍了下云成成肩膀:“看什么呢?”

云成成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她才松了口气,指着窗外说:“小舅妈快来看,我妈在大发神威。”

林玉琲趴在他旁边往外看,外头冷,窗户上有层雾,云成成看一会儿就擦一遍。

院子里,栾之遥背对着大门,面前站着个男人,比栾之遥高半个头,长得还行,跟许文渊风格有点儿像,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败类那一挂的。

“那人谁啊?”林玉琲问云成成。

云成成:“我爸。”

“你爸?”林玉琲猛地扭头,又扭回去,扒在窗户上仔细瞧,好像……好像跟云成成是有那么点儿像。

云成成说:“他每年初二都来,女婿给老丈人拜年么,姥爷从来不让他进门,我妈也不理他,他一般在门口站个把小时,把礼放下就走了。”

“今年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竟然出去了。”他又往窗户上贴了贴,“不知道我妈在说啥。”

“好奇你出去听呗。”林玉琲说。

那是他爹妈,离了婚也是。

“我不敢。”云成成理直气壮地胆小,“我妈可能是出去骂我爸的,我要是去了,她心情不好,连我一起骂怎么办?”

林玉琲:“……”

说得也是。

云成成灵机一动:“小舅妈,你去偷听呗,我妈肯定不会骂你。”

林玉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义正辞严道:“我不去,我是那样的人吗?”

多尴尬啊她去。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出去,最后只能继续扒在窗户上看热闹。

不想栾和平却已经拉开门出去了,冷着张脸,抱臂站在门口。

栾之遥看见沈怀谦脸色微变,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看见弟弟,忍不住笑:“你还不走,不怕他揍你。”

沈怀谦深吸一口气,他是真拿这个小舅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栾和平就是个野蛮人,只动手不动口。

偏偏他也确实理亏,挨打都心虚。

但难得看见妻子笑脸,待他的态度也不如往年恶劣,沈怀谦心里又抱了点儿希望,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沈怀谦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听说小五结婚了?”

“你可别这么叫他了。”栾之遥说:“让他听见又生气。”

沈怀谦:“……”

栾和平有不生他气的时候吗?

“嗯,结了,你听说说的?沈维安?”

栾之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他找你告状了?”

那天冰场发生的事,云成成自然要跟他妈讲,栾之遥听得,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当年那事,她怄了场大气,如今栾和平暴揍了沈维安一顿,也算是延时出气了。

“没有。”沈怀谦想替养子讲几句好话,对上妻子讥讽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解释道:“他脸上有伤,我问他他才说的。”

说得也含含糊糊,要是别人打了他儿子,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但偏偏是栾和平。

想起来就头疼。

他妈现在还在家里骂,因为沈维安回去之后,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栾之遥也懒得跟他多讲,反正都离婚了。

她今天出来,只是不想再这么牵扯下去了。

“沈怀谦……”

“嗯?”

“我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