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了一下,都没那么生气了,但还是气。
林玉琲把下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跟栾和平讲了一遍。
他一直安静听着,神情冷肃,直到听见有人要跟他妻子“交朋友”,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姓高是吧?”
林玉琲:“我听见他同事这么喊。”
“我知道了。”栾和平面无表情,眼底凶意毕露,“之后呢?有没有伤到哪儿?”
林玉琲摇头,把她当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栾和平眉眼稍稍柔和,赞同道:“嗯,以后要是遇到麻烦也别怕,让他们来找我。”
“他们好像很怕你……”林玉琲把之后的发展告诉他,“然后他们就走了,我们就坐公交车回来了。”
栾和平沉默片刻,摸了摸妻子的头发,心疼道:“吓到了吧。”
怕倒没那么怕,毕竟光天化日的,身边又有那么多伙伴,遇到的是一两个变态,不是一群变态。
但恶心是真恶心。
“这事我会处理。”栾和平说。
他没说怎么处理,但林玉琲已经放下心,他不会让她平白受委屈。
“那些人是什么人?”
告完状,林玉琲心情都变好了,终于有心思关注别的问题。
栾和平:“应该是打投办的,打投办的主任姓高。”
打投办?
栾和平:“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他们抓的那些人,应该是黑市卖货的。”
黑市!
林玉琲只听过,没去过。
虽然有点儿好奇,但她也没想过去。
栾和平这个身份,算体制内,她作为他的家属,跑去黑市属于知法犯法。
家里又不缺物资,她去做什么呢,没必要。
像跟老奶奶买点儿桑葚果子之类的,她问过栾和平,栾和平说不要紧,乡下亲戚送点儿野果子怎么了?
被抓到给钱也没事,给乡下生活困难的远房亲戚借点儿零钱,不行吗?
只要不去黑市,不被抓个现行,都没事儿。
“那……那他们赔给小满的小米,有问题吗?”
看起来像赃物。
“没事。”栾和平安慰道:“让她拿着吧。”
那些东西,很多都进了打投办的口袋里,要么说是油水单位呢。
他要是想刮油水,也能带保卫处的人去抓,厂区也有这样的地下交易场所。
栾和平说没事,她就放心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林玉琲问,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
“忙完了。”
媳妇儿跟朋友出去耍,他中午都没回家,加班加点儿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
“对了,师傅说让我们晚上去他家吃饭,有鱼,还有半扇羊。”
他顿了顿,说:“一会儿一起过去,你今天遇到的事,再跟师傅说一遍。”
姓高的滑不溜手,他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给他来个狠的,但他师傅不一样,不管是论地位还是论资历,都能指着姓高的鼻子,把他骂成孙子。
好歹先出口气。
林玉琲:“……”
好家伙,告连环状是吧。
行,她有经验,幼儿园的时候被小男生扯坏小辫儿,就是哭着从老师告到妈妈再告到外公外婆。
“对了,我带了樱桃回来。”林玉琲想起来,“一会儿带去师傅家吃吧,我先洗点儿你尝尝,可甜了。”
“行。”
栾和平看她心情变好了,自己心情也跟着变好。
林玉琲去洗了一小碗樱桃,过了一遍水,这些小果子越发显得剔透,跟宝石似的。
“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