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破碎的美感。

姚辛握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姚辛强迫性地将自己的头转向窗外,不要被他们左右了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总之,这等待让姚辛分外煎熬。潘秋山坐到了她的对面,说了一句,“抱歉,久等了。”

他周身带着还未散尽的怒意和厌烦,让姚辛感到陌生和不安。

他解释,“来的路上遇到点麻烦。”

姚辛回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套公式般地回答他:“没事。我也刚到。”

潘秋山微笑,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拿起菜单问:“想吃什么?这里的甜点不错。”

“麻烦”。姚辛咀嚼着这两个字。刚才那拉扯的画面、女人脸上的泪水、潘秋山漠然的眼神……

那个女人对他来说仅仅用“麻烦”两个字概括?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像发酵的面团,在姚辛的心底迅速膨胀、蔓延开来。她看着潘秋山专注看菜单的柔和的表情,和刚刚在门口拉扯时判若两人。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潘秋山是否也曾用这种专注的、带着宠溺的眼神看过那个人?是否也曾在她哭泣时……不!姚辛猛然掐断自己的思绪,她怎么会在乎?她以什么身份在乎?她们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想好了吗?”潘秋山放下菜单,深邃的目光落在姚辛的脸上,带着探究。姚辛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你看到了?”潘秋山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姚辛语塞。她该说什么?说没看见?那不是证明了她在乎?承认自己在乎?她凭什么要在乎?心底翻腾的酸涩和烦躁如此真实又如此强烈,这让她不安。

“我看到什么?你说哪道菜?”她索性装傻。

“她是我前妻。”潘秋山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他伸手越过桌面,轻轻复上姚辛放在桌面的手背,带着安抚的力道,“已经是过去式了,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我们。”

当他的手覆盖上来,姚辛的心一颤。她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而像被烫到一样,把手抽了回来。

原来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前妻。他心里,她真的只是“不相干的人”吗?那他刚才在门口那片刻的犹豫和疲惫又是为了什么?自己才更该是那个“不相干的人”吧?他此刻安抚自己的动作,是出于真心,还是……一种习惯性的、对其他女人也使用过的安抚技巧?

一股尖锐的、名为嫉妒的情绪,让姚辛如芒在背。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在乎潘秋山。

这份在乎,早已超出了游戏的范畴。她会在意他对前妻的态度,会因为他和前妻的拉扯而心烦意乱,会因为他一个安抚的动作而胡思乱想,甚至……会因为想象他可能对别的女人有过同样的温柔而感到刺痛。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微小却清晰的声音:

完了。

姚辛借口上洗手间,几乎是逃难般跑出了餐厅。

067第六十七他的过去

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写字楼林立的玻璃幕墙,天际闷雷滚动,办公室明净的落地窗也映着令人不安的低垂天色,闷得人喘不过气。窗外灰黑色的城市轮廓模糊不清,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仿佛随时准备迎来一场宣泄的暴雨。

姚辛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页文件的边缘,目光落在上面,文字却像来回跳动的蚂蚁,无法聚焦。办公桌对面,潘城坐在会客椅上,正有条不紊地汇报一个项目的进度,他的声音在过于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单薄,尾音总是带着一点迟疑。

“三厂的设备升级报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