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 果然是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再开快点。”
祝方砚说。
“好的, 少爷。”
陈叔注意到祝方砚眉眼间怎么都压不住的喜色,他禁不住问:“少爷,是有什么喜事吗?”
祝大公子给外界的印象无外乎冷言淡漠、喜怒不形于色, 他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
陈叔虽在祝家待了二十多年, 但祝方砚还不打算先告诉陈叔亲子鉴定的事情。因此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靠着后座闭上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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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小意她就是我妹妹。」
随祝方砚这条消息一块儿发过来的还有一张图,证明他所言非虚。
即便谈惟瑾假设过这样的可能,但是当假设成为既定的事实,谈惟瑾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惊讶。
同时他还想到了自己和祝诗意的那份《伪装恋人合约手册》。
谈惟瑾心里很清楚祝诗意会答应他要求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祝诗意希望谈家的势力以及他的势力能在必要的时候护她周全。
原本祝诗意以为祝依然会找她麻烦,以为祝依然会利用祝家的人脉对付她。
可是现在……
祝家不再是祝依然的靠山,或者说不再仅仅是祝依然一个人的靠山,祝家也可以是祝诗意的靠山和底气。
祝诗意才是祝家的真千金。
那么一旦祝诗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还会那么依赖他的保护么?
他捡回来护着的小可怜,他看上的小姑娘一朝翻身成了云城顶级豪门世家的真千金,谈惟瑾一时之间有点哭笑不得。
“谈惟瑾我说你最近什么情况,你这吃药的速度是不是快的有点不正常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景宴拎着药箱进门,一点都不想给谈惟瑾好脸色。
然而齐景宴走近了,他才注意到谈惟瑾的面色有些过分苍白。谈惟瑾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额上沁出几滴明显的冷汗。他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手掌似乎在用力扒着桌子边缘。
“怎么回事?”
齐景宴再顾不得和谈惟瑾开玩笑,他连忙打开药箱,从瓶子里倒出来几粒药喂给谈惟瑾,扶谈惟瑾在床上躺好。
若是换做往常,谈惟瑾一般吃了药过上十几二十分钟脸色就会缓和,可现在他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更虚弱了些。
齐景宴这前半生见过各种各样有着心理疾病的病人,无论是焦虑症、抑郁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心理疾病,有时候病人们向心理医生寻求帮助就是希望能为自己的惶惑不安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对信任的人倾诉就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向他求助,齐景宴都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对方不要试图和身体的本能对抗:无论大脑在想什么,那就顺其自然让大脑去想,总归只要不付出行动,想法就永远都只能是想法,想法本身并不可怕。
但是人一旦有了逃避想法的念头,反而才会越陷越深,越来越恐惧想法成真,然后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焦虑当中。
抑郁往往伴随着焦虑,又或者说,焦虑极大可能引发抑郁。
齐景宴的病人通常都很听齐景宴的话,他们会在齐景宴的嘱咐下定时吃药,好好生活,尝试着与内心的或焦躁或抑郁和解。
除了谈惟瑾。
谈惟瑾一身反骨,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和内心那头洪水猛兽和平共处,而是在与其对抗的路上渐行渐远。
虽然谈惟瑾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然而齐景宴却认为谈惟瑾正是因为太在乎了,或者说谈惟瑾自视甚高,过分高看自己掌握一切的能力,才不把他的病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