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推下去呀!”

“砸那么多冰窟窿,冰面不能裂开?那么多人都站在上面万一掉下去呢?”小荔反驳道。

小泽想这就是自己妹妹,要是别人都不搭理她,又菜又怂,还爱凑热闹。

第二天汉子们嘴里呼着白气,扛着沉重的冰镩、绞盘、捞网,大步流星地朝村外的大河奔去。女人们也裹紧了头巾,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互相招呼着去看这场冬日里难得的大热闹。就连裹成小棉球似的娃娃们,也挣脱了大人试图牵住的手,踩着冻得梆硬、硌得脚底板生疼的土路,一路小跑着,尖细的嬉笑声在冷风中飘散。

小荔窝在热炕头愣是没出屋,英子在院子里喊:“胖丫,你快点穿衣服,都已经开始凿冰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小荔对着窗户大声说。

火火风风的英子直接进屋,把小荔从热炕上拽起来:“快点,别磨蹭,别拖后腿,咱们早点到,还能帮着捡鱼呢!”

可以捡鱼,小荔一听来劲了:“捡到就是自己的?”

“想啥美事呢,那是大队的,是集体的,把鱼都捡到一堆,公社会来车拉走,剩下的鱼,统计完就分给各家各户。”英子解释说

哎妈呀!合着忙乎一大天,捞上来的鱼还不全是队里的,还要上交呀!然后看了英子几眼,真没看出来,英子对集体这么热爱,思想这么积极向上,显得她思想不太端正呀。

小荔还是穿上棉袄,跟着去了。她是真想见识一下大东北破冰捞鱼的热闹场面,也真担心倒霉掉进冰窟窿里,她都能穿越,掉冰窟窿也不是不能发生的事。

远远就看到冰面上热火朝天的景象。八个生产小队两两组合,变成了四支捞鱼大军,各自在宽阔的冰河上划出了泾渭分明的地盘。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三角小旗,插在刚凿出的冰窟窿边缘,被风刮得“哗啦啦”狂舞,猎猎作响,像给白茫茫、硬邦邦的巨大冰盘缀上了几簇倔强跳跃的色彩。

这边一队的冰镩子刚“叮当”凿下去没几下,冰屑四溅,那边二队的冰窟窿里就猛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嚯!好家伙!头网见彩啦!”一条足有半尺长的银亮大鲫鱼被网兜猛地提出水面,在冰面上疯狂地扭动跳跃,鳞片在灰白的天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溅起的水珠不等落地,就在刺骨的寒气中凝结成了细小的冰粒,簌簌滚落。

小荔看得眼都直了,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站在远处紧紧攥着英子的袖口伸脖子往前看。英子往前走,感觉小荔紧紧拉着她,走不动。回头说:“英子你干啥呢,往前走呀。”

“站这就能看清楚,我不走了,就站这看。”小荔说啥都不再往前走了。

英子着急了:“站这么远咋过去帮忙?”

小荔说:“那你去吧,我晕冰,不能往里走。”

“我就多余叫你来,你站这看着吧,我去前面了。”英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心里想:听说过晕血的,晕水的,没听说过晕冰的,哼~毛病咋那么多呢。

小荔踮着脚,伸长脖子在忙碌的人群里搜寻,远远就看见她爸王老三,正猫着腰在插着绿旗子的那片冰面上,挥舞着沉重的冰镩子,“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一下下奋力砸向坚冰。大伯和二伯也在旁边,冰镩凿击冰面的“当当”脆响汇入一片喧嚣。

集体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上午过去,冰面上已经堆起了小山似的鱼!青白的鲢鱼、银亮的鲫鱼、肥硕的鲤鱼……在冰面上反射着微光。汉子们累得够呛,呼着粗重的白气,暂时收工回屯子吃晌午饭,补充体力,下午还得继续跟冰河鏖战。

小荔盯着那在阳光下几乎要晃花人眼的鱼山,忍不住偷偷拽了拽刚走来的小泽棉袄袖子,压低声音,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哥,你说……这么多鱼,就这么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