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不爱热闹,平时很少和朝中命妇来往,自然也很少盛装打扮,她喜爱素色,在昭阳殿中也是以舒适简洁为主。

可是她今日格外雍容华贵,艳若芙蕖的容颜不需脂粉修饰便已艳压群芳,岁月似乎并未在她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迹。

晏平枭看着她向自己走来,仿佛看见了那年十五的沈兰姝,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

“走吧。”南姝来到他身侧,主动握上了他的手。

男人唇角微扬,反握住了她。

从昭阳殿到金銮殿的路上,处处张灯结彩,旌旗飞扬,寒衣凛然的禁军身配长剑立在两侧,庄严肃穆。

御辇行在宫道上,南姝一直正襟危坐,指尖紧攥着自己的衣摆。

“这般紧张作何?”晏平枭搂过她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今日是穗安的主场,我们只需看着便好。”

南姝看了眼四周:“就是因为是穗穗的及笄,我才紧张,害怕出错。”

他捏了捏女子白皙软绵的柔荑:“有朕在你身边,不会出错的。再者,就算错了,你是一国之母,旁人还能说什么吗?”

南姝拍了下他的手背,被他这么一打岔,那点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御辇停在了金銮殿前,文武百官已站在两侧,中间的道路上铺着绸毯,南姝恍然想起了封后大典那日,他们也是这样并肩一起走向高台。

帝后二人相携走上金銮殿前的高台。

钟鼓奏响,礼乐齐鸣,远处,穗安一袭银丝龙纹衮服,向他们走来。

这五年间,穗安已经开始出入朝堂,一桩桩事情都办得十分完美,让不少臣子都接受了皇太女这个事实,便是有些迂腐的老臣,也在晏平枭的镇压下不敢闹事。

这些年,他与穗安都提拔了不少年轻有为的寒门学子,这些人最能接受新的事物,对于皇太女也并不抵触,是很好的助力。

十五岁的穗安比同龄人看起来要沉稳许多,眉眼间再无幼时的稚气,衮服加身,尽显威仪从容。

穗安行至二人面前见礼,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高声吟诵祝辞。

南姝接过宫人呈上的素玉笄,为穗安插在了发髻上。

及笄礼完,群臣跪地高呼,南姝看着穗安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身量,眼中不由得有些湿润。

谁能想到那个在襁褓中小小的一团,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存在。

人群中,宋婉被一群大人挡住了视线,踮起脚恨不得蹦起来。

宋谚摁住她的脑袋:“你干什么?别丢人了。”

“我看不见。”宋婉委屈得不行。

为什么这五年来,嘉仪长高了,宋谚也长高了,赵云绥更是壮得跟头熊一样,偏偏她一点都不长。

宋谚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她的机会:“是谁从小挑食到大,吃一顿饭,五个菜里三个都不吃,都让我吃,你说长不高怪谁?”

宋婉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身边是明显凸起来一截的赵云绥。

这五年,他跟着父亲去了边塞两年,回来就是穗安的及笄礼。

看着愈发亭亭玉立,隐有上位者威仪之姿的穗安,他简直眼睛都要看直了。

长大后,他比小时候更加明白什么是感情,可是越明白,他越清楚,他真的喜欢公主。

他觉得公主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雌鹰,未来一定会振翅高飞。

及笄礼繁琐,一直到午间才结束。

回到昭阳殿,南姝连忙脱下了繁重的凤袍,还未等卸下凤冠,就见穗安迫不及待地跑来了。

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那般活泼可爱,远远的就叫着:“娘亲!”

南姝坐在菱花镜前,等她走近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