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地查,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
等到裴济离开,元宝也将穗安带走了,空荡荡的殿内,唯有汤顺福站在一侧,时不时悄悄觑一眼男人的神色。
“汤顺福。”
突然被点名,汤顺福忙垂下头恭声道:“陛下?”
“你说,人死会复生吗?”
汤顺福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斟酌了一下道:“奴才幼时曾听人言,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鬼神之说在民间广为流传,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只是那位姑娘的年岁和生平都有据可查...”
汤顺福不信人死可复生,但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他没忘记当初沈姑娘逝去时陛下的疯状,更没忘记三年前那场祸灾,好不容易五年过去了,为何会偏偏出现一个和沈姑娘这般相似的人?
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阴谋?
可除了他们这些在西北的旧人,根本无人知道沈兰姝的存在。
晏平枭靠在椅背上,他闭上了眼:“五年了。”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忘了她。
可后来他才发现,他更害怕忘了她。
*
慈元殿。
晏平枭下了朝便来给太后请安。
寒暄片刻后,宋太后说道:“前些日子兰舟来见了哀家。”
她下意识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可惜他面上神情丝毫不显,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说你又驳回了选秀的折子...”
晏平枭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声音不咸不淡:“舅舅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只一句话就让宋太后脸色变了变,宋兰舟是她的侄儿,他的话自然也代表了哥哥的意思。
“哀家知道你忘不了先皇后,可是已经五年了...”
晏平枭摩挲着扳指的手蓦然用力,细密的纹路嵌入他的指腹,带来丝丝刺痛。
“母后何必执意要朕选秀,人送进来守活寡吗?”
宋太后也不由得有些生气:“哀家何曾逼过你?你如今二十又七,膝下仅一位皇嗣,朝臣们劝不动你才上书到哀家这里...”
“谁再在母后面前嚼舌根,一并拖出去打死。”
晏平枭闭了闭眼,极力压住内心的暴虐:“前朝的事,母后不必操心。”
宋太后垂下眼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疏感在殿内蔓延。
晏平枭照例又关心了几句宋太后的身体,略坐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宋太后疲惫地靠着椅背。
庄嬷嬷走到她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想必陛下自有打算,太后娘娘不必过于操心了。”
宋太后唇角轻抿,无奈地按压着眉心。
“自永安二十五年后,哀家便被囚于这深宫,他一个人孤身去了西北,这其中的艰辛,哀家想也不敢想。”
“哀家也不知他在西北的时候有了心上人...”
庄嬷嬷也想起那场祸事,让母子生生分别五年。
“有人陪在陛下身边,也是陛下的幸事,只可惜,红颜薄命...”
宋太后眼神幽幽,晏平枭夺嫡的时候将那位姑娘藏得很好,除了他的心腹之外,包括她在内都无人见过那女子,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还是登基大典那日,他疯了一样地从神武殿离开,三日后一身狼狈地回来,甚至抱回来一个孩子...
随后他追封皇后,册立公主,太后才知那女子的存在。
“现在说再多都无用,人死不能复生,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膝下皇嗣稀少就是在给废太子旧党的人可趁之机。”
庄嬷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