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晏平枭借口昭阳宫还未修葺好,再次阻拦了南姝搬走。
南姝气不过,可去昭阳宫一看,何止是没修好,简直是修到一半就停工了。
她如何猜不出是晏平枭在搞鬼。
偏偏始作俑者一点心虚都没有,死皮赖脸地要把她留在宣政殿。
今日是穗安的生辰,南姝决定等会儿就搬去昭华殿,让他自己待着吧。
生辰宴要傍晚才开始,白日里穗安依旧乖乖去上书房,南姝在院子里清点给穗安准备的贺礼。
里边有晏平枭库房中的奇珍异宝,也有一些南姝亲手做的小物件,还有从庆州带回来的三盏花灯。
正当她在整理清单时,青竹走进来禀告:“娘娘,程贵嫔在外求见。”
“程贵嫔?”
南姝对此人印象不太深,上次宋氏的事情暴露,念着她是太后的侄女,最终留了一命,送去寺庙清修。
而程贵嫔作为如今宫中仅剩的嫔妃,太后做主让她在封后大典之后离宫归家。
晏平枭似乎对程贵嫔的印象还不错,赏赐了很多东西,且下了旨意让她婚嫁自由。
“让她进来吧。”
南姝在偏殿见了程贵嫔。
程蕴珠一身湖蓝色宫裙,打扮不算华丽,但端庄得体,姿态从容。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坐吧。”南姝让人上了茶。
程蕴珠开门见山地道:“封后大典已过,妾身得了陛下和娘娘的恩典能够出宫,特来向娘娘辞行。”
她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舒服,南姝也笑道:“此事是陛下仁德,若是你日后在家中有何为难之处,都可让人给本宫递话。”
本朝是鼓励女子二嫁的,但寻常和离的女子和从宫中出去的到底不太一样,怕是许多人家也不敢娶从宫里出来的人。
程蕴珠摇摇头:“妾身家人很好相处,不会逼迫妾身,且过几日妾身就随母亲回陵州看望外祖母,许是之后会在那儿侍奉外祖母。”
南姝惊讶:“你也是陵州人氏?”
程蕴珠点点头:“妾身的母亲出身陵州,听闻娘娘出身青州,两地倒是所隔不远。”
“是啊,本宫也很想念家乡...”
“若是有缘,妾身到时候也想去青州看看。”
两人从前虽没什么交集,但南姝觉得和程贵嫔说话挺舒服了,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上午。
巳时末,程蕴珠便起身告辞了。
她婉拒了南姝派人相送,带着自己陪嫁的两个丫鬟离开了宣政殿。
走在宫道上,看着两侧的红墙黛瓦,她的心境却和当初进宫时全然不同了。
那一年,新帝即位,拥趸新帝的功臣之家都希望自家的女子能进后宫,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程蕴珠自小就被家人寄予厚望,她也是眼高于顶之人,虽对新帝不甚了解,但新帝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的身份才能相配。
得知自己有可能入宫时,她很兴奋,认为以后在宫中也能如同父兄在朝中一般崭露头角。
可是一连等了两年,她从十六岁等到十八岁,这个年纪,旁的姑娘们都出嫁了,她却还在等着宫里的圣旨。
她从兄长那儿隐隐听说了什么,陛下对先皇后情深意重,因此一直在听信江湖道士们的虚言,且不愿纳妃。
程蕴珠顿时就觉得心中堵塞,先前的壮志也淡了许多。
后来,太后做主择选了四人入宫,她便在其中。
初入宫中,她还抱着和其他三人一较高下的念头,可是,四人入宫数月也未曾得见圣上。旁人怎么想她不清楚,她本人那点热情,在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