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爱搭不理的。
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他去干嘛。
不过有时阮姝踩着影子回来,金乌西坠,落日余晖铺满城中村的狭窄小巷,也能看见他在一楼的修车铺。
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背肌上的汗珠顺着清晰明朗的线条没入裤腰中,很性感。
这是阮姝第二次想到这个词。
抹了把汗之后,他把沾满了汽油的衬衣随手扔在椅子上。
“我回去洗个澡,以后没事别找我。”嗓音低醇,很有磁性。
阮姝猜,他最近火气应该挺旺的。附近住的大都是好人,大家说话都和和气气,就他冷冷淡淡,对谁都保持距离感。
但要说他不热心,那也是假的。
毕竟他刚从车底下爬出来。
对视的瞬间,阮姝定在了原地,季延也是打量了她一眼,友情提示:“雪糕要化了。”
阮姝:“哦哦哦!”
低头一看,她才想起自己吃的是盒装!
后来何云飞知道她要赚钱安空调,在找兼职,非常热心地说:“这事儿好办啊!问延哥不就行了!”
问“严歌”?
别是阮姝有偏见。光是叫“歌”的,她待过的班级里就有好几个,有些男生爱装逼,总喜欢开女生的玩笑,故意捏着做作的腔调:“哎,好好说话,叫哥干嘛呢?哥哥没空。”
阮姝觉得那些人很恶心。
“严歌”倒是个例外。
但也例外得有些过分小气,连个名字都不让叫,不让叫也就算了,何云飞三天前推给她的微信,他到现在还没通过。
桑晚柠本想劝她,说要不就别干了,回去好好认个错。
阚阳的夏天哪里是人待的地儿,回家住得好,吃得好,还能美美地吹空调,零花钱也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哪儿用得着她在外面租房,还得自己赚钱买空调。
实际上阮姝已经下单,还找好了暑假工。
叮咚一声。
店门响起“欢迎光临”的提示音。夏春春从吧台中冒头,“小姝,你来了啊。”
夏春春是个男孩子。
长得很秀气,名字也秀气,16岁辍学就一直在打工,现在和她一样在奶茶店做兼职,只不过下个月就要走了,所以老板又招了个帮手。
暑假工也按时薪算,25/时,一天6小时,自己打卡,早班晚班随意调,时间够了就行,多的也可以算进去。
“嗯。”阮姝扎好头发,扣上和他一样的鸭舌帽,“今天没什么人?”
夏天正是奶茶卖得最火爆的时候,冷饮做都做不完。但今天算是个例外,天太热,大家都不爱出门,外卖订单倒是挺多,不过早上一般都没人喝。
夏春春说:“等晚上人就多了。”
晚上的建政路确实是阚阳最热闹的一个夜市,果果奶茶只是开在附近的两条街都能分到不少客流量。
忙了一天,阮姝这会儿正以“研究新品”的借口躲在后厨偷懒,不到十分钟就被店长拎出去。
阮姝说:“店长,我和夏春春站在一起,别人会以为你雇佣童工的。”
她长得小,鹅蛋脸,但很精致,虽然看着瘦,可形象好,又挫又丑的店员服穿在她身上都变得十分顺眼。
阮姝身边的人都是腰细腿长且五官美艳的大美女。就连乍一听名字感觉是个萌妹的桑晚柠,其实都是个长相冷艳的御姐。
所以她从没觉得自己这种类型好看。
清纯寡淡得像白开水,又不怎么爱打扮,气质内敛,像朵还没长开的白玫瑰,不笑时喜欢抿着唇,只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肤色过分苍白,有些病娇,漆黑的瞳仁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