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桑永景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离开之后,柴元玮让雀儿去书斋看着那些孩童,他则和桑兴嘉聊起来。

既然如今收了对方为弟子,那先前不好说的那些话便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

“老夫虽收你为弟子,但有些话得先跟你说清楚讲明白。”

桑兴嘉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便只安静地倾听着。

“做我的弟子,品行私德自是不能有亏。除此之外,你有任何想学亦或不解之事,皆可来问。”

对于桑兴嘉不插话这点,柴元玮还是相当满意的,起码能看出有一定的耐心。

说完前面几句之后,他继续接着往下说:“学问、政治、局势我皆可教你,唯有一点要求。日后不论你能否踏入官场,为师仅愿你能爱民如子。”

“学生定当不负恩师所望。”桑兴嘉拱手应是。

两人谁都没再继续说话,场面一时间寂静得可怕。

桑兴嘉恰好想到一事,不仅能化解尴尬还能拉近双方的关系,忙说:“老师,弟子确有一事相询,还望您能解惑。”

为了找点话题差点想破脑袋的柴元玮顿时一喜:“你但说无妨。”

“昨日弟子从旁人那里得了四句足以传唱千古的名句,虽能感其精妙,但对其中不少用典仍心存疑惑,您请看。”

桑兴嘉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腰间掏出折叠整齐的纸张,摊开递给对方。

柴元玮本来对于他话里的那句‘足以传唱千古的名句’带着几分质疑与蔑视,自古以来,多少文人雅士留下多少诗词歌赋,但真正能传唱千古的不过寥寥数句。

但等他看清纸上的四句话时,一时间惊的竟是直接站起。

“这、这,这是从何而来,哪位大家的言论?”

他反复念叨着这四句话,越读越觉得精妙,甚至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柴元玮之前虽然觉得当代读书人‘学而优则仕’的观点太过自私,但一直没能想出新的更为合适的观点与论据。

桑兴嘉现在递来的这张纸,短短四句,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重构了读书人主要学派儒家的价值体系,将个人修养与社会责任、形而上学与实践关怀紧密结合。

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能说出这番话的,定然是位儒学大家。

“是我家小妹从一本杂书上看来的。”桑兴嘉自然不会隐瞒,直接说出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满心满眼尽是期待的柴元玮一下愣住,不敢相信地又跟他确认一遍:“从哪看见的?”

“一本杂书,不过小妹记不清具体是哪本了。”桑兴嘉有些惋惜,此等人杰若是能有幸见上一面、聊上几句,怕是能从对方身上学到受用一身的东西。

“不可能!”

听到从杂书中看见这四句话,柴元玮想都没想直接出言否定。

“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这四句话有多么准确与精简,每个字每个用词都得细细推敲……”

柴元玮手捧着纸条来回踱步,心情十分负责。

他本以为这四句话或许出自举国闻名的那几位大儒或名仕,却没想到桑兴嘉来了一句是他家小妹从杂书中看见的。

能说出这四句话的人,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随意表露出一丝才华,便有的是家族士大夫愿意供养其专心研究,不必为钱财烦忧。

这种人研究完善自己的思想理论时间都不够用,又哪来的闲心去写劳什子的杂书。

这个理由诓骗涉世未深的桑兴嘉还行,但说给柴元玮听却是一眼就能拆穿。

综合以上种种,重新推论的话,便只有一个可能这四句话的作者正是桑兴嘉的那位妹妹桑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