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洗净的鱼肉,放在砧板上,用刀背剁成细腻的鱼糜。

用刀将鱼糜归拢成堆后,取走表层的鱼糜,继续剁、取,直到只剩下最底层的些许鱼糜,些许没有处理干净的鱼刺全都聚集在其中。

取一段山药剁成泥,与鱼糜一起,加入盐、少量黄酒、葱姜水,一点点顺着一个方向使劲搅拌。

这个特别耗费力气与工夫的任务,桑榆交给了桑永景去办。

让他使劲搅拌,到粘稠的时候再加点葱姜水,然后继续搅拌直到搅不动为止。

桑永景也是真实在,桑榆让他使劲搅他就铆足劲憋红脸去搅,硬是搅到右手酸痛到快要抬不起来才把那盆粘稠的鱼糜交给她。

锅中放水,葱、姜、料酒、少许盐,烧开后换成小火,用勺子蘸水取搅拌好的鱼糜,手心微微握起,滚圆鱼丸后快速丢入开水中。

白色的鱼丸丢入开水中,不需要多久就会从锅底缓缓飘起,整体略微膨胀些许,颜色也会变得愈发的白。

将飘起的鱼丸捞出放进凉水中浸泡紧实,一道纯手工鱼丸便算完成。

还剩下不少鱼肉,桑榆在做完一大盆的鱼丸后,又做了竹轮、鱼豆腐两样。

听起来感觉挺高大上的,实际上都是以鱼肉为基底,加入面粉混合后,或烤或煎做成的同一类食物。

等她将鱼丸从水中捞出,沥干水分后分小盆装好放入地窖,其他两样也如法炮制,留一部分下一餐吃,另一部分放地窖中存储后。

早就借来纸笔的桑兴嘉便兴冲冲地拉着她去写退婚书。

桑榆看看面前的纸笔和桑兴嘉正在磨着的墨,当即便感觉眼前一黑。

毛笔字她上一次写,还是在小学课后的书法兴趣课上,拿着毛笔蘸水在水写纸上写大字。

现在别说让她写什么退婚书,就是拿毛笔的姿势都记不清该如何拿了。

她讪讪一笑,稍微往后退了些,对桑兴嘉道:“大哥,我不会写这什么退婚书,要不还是你来代劳吧。”

桑兴嘉还以为她在担心措辞,手上研磨动作不停,安慰道:“没事,大哥口述你如实写下来就行。”

这下桑榆彻底没了借口,她只能惴惴不安地在桌前坐下,颇感无措地左右四顾,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

别看桑榆是被养在闺中,未曾上过一天学,但她既然能看话本识字,就说明最起码还是经过开蒙的。

字不说写得多好看,起码也是能看得过眼的,但现在的桑榆,你让她拿刀都比拿毛笔习惯得多。

眼看实在拖不下去,桑榆一狠心一咬牙,伸手就去拿旁边的毛笔,打算硬着头皮写。

到时候要是桑兴嘉问她为什么字写得跟完全没学过的幼童一般,她就说自己太久没有练过字,不堪入目,应该勉强也能混得过去……吧。

就在她手即将触及毛笔的瞬间,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叫:“桑小娘子,桑小娘子在不在?”

桑榆敢说自己的耳力从没现在这么灵敏,她蹭的一下站起:“大哥,有人在外面叫我,听声音还挺着急的,我先出去看看,这退婚书就由你代我写吧。”

说完也不管桑兴嘉什么反应,她当即便朝屋外走去。

桑兴嘉看着她果决的背影,刚想出声叫住她,却没等开口已然没了踪影,只能叹息一声,自己在桌前坐下。

正如谢秋槿所说,这桩娃娃亲不过是笑谈间随意定下的,并未交换过定帖,只是有两枚玉佩做信物,写信退婚就不需要按照严格的退婚书来写。

桑兴嘉静坐思忖一番后,提笔写道:

「伏以乾坤定位,人伦重婚姻之盟;秦晋交欢,世俗笃朱陈之好。

昔在襁褓,承尊亲戏言,遂换玉佩而缔结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