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手心朝外举着双手给她看:“小妹,你看我的手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当多了个帮忙背东西的。”

自打手受伤以后,很多事家里都不让他做,就连他想跟桑永景轮换着挖菜地都被拒绝,他实在是无所事事。

“嗯……那行吧,你跟我一起去。”他这话还挺有道理,桑榆很快答应下来。

两人背着竹筐拿着柴刀顺着溪流往源头位置走,穿过那个仅能供两人并肩而过的山中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被群山环绕着的田地骤然出现在她们眼前,溪水从中穿流而过,源头似乎在更远处的山中。

这些田地都有被开垦过的痕迹,每亩田与其他田交界处用田垄隔开,井然有序。

不过此时田里只剩下翻动过的泥土,没有任何植物。

“难怪……”桑榆小声呢喃一声。

她就说为什么从来没在附近看见过农田,还想着是不是这里的山太多,不适合种田,在更远些的地方开荒。

原来是一叶蔽目,大片上好的良田就放在眼前,她却没有看见而已。

这下她也更加明白,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选择好几代人都住在清溪村而不是搬去岭南城。

在农耕时代,很多底层人民眼中,只要有一块田地就能保证一家人饿不死,何况这里的土地肥沃、地势平缓又十分隐蔽。

若是遇到战乱就可以举家搬迁进入这片世外桃源之中,将入口堵死,简直是天然的庇护所。

一旁的桑兴嘉在短暂的震撼之后回过神来,依稀感觉她好像说了什么话,便问:“小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多好的田地啊。”

桑榆又是一声长叹,她只恨自己一家流放的时间不对。

若是早来上几十年,随意在这片区域中开垦出一片荒地,以后种田岂不是都不用跑太远,隔三岔五就能去田里看看除除草。

可惜啊,时不我待。

一番感慨后,两人继续向前,往左手边最近的那座山去。

远远的桑榆就觉得那座山的外形有些不对,离近些之后才发现原因。

山朝向她们的这一面,山腰往下的位置,基本都被开垦出来,偶尔有几棵树径过大的倒是没被砍掉,外皮却也被烧得焦黑一片。

桑兴嘉手摸着被烧焦的树皮,不禁觉得有点太过夸张:“至于吗?把田都种到山上来了。”

“大哥,你现在就像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怎么不至于,等峡谷外面那座山砍伐完毕,咱们家也得去开荒占地。”

桑榆脸上满是苦涩,要是可以她都恨不得一家人直接在山背面开荒,但想一想光照和密集的树木,还是让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啊?咱们家不是有法子挣钱么,还要开荒干嘛?”

“有法子挣钱是一回事,家里有田是另一回事。何况大哥你别忘了,咱们当初可是领过粮种明年要交粮税的,肯定是要种田的。”

桑榆从未忘记过这事,种田、交粮税这事只要户籍在,就跑不脱。

要是有钱倒可以雇佣佃户帮忙种田,可他们家短时间内哪能搞到那么多的钱,早晚得自己亲自上手。

没理会震惊于这个消息呆立当场的桑兴嘉,她继续往上爬。翻过山脊来到山背面的时候,大片翠绿的竹林便出现在眼前。

竹林的边缘位置有不少残留的竹子根部,应该是之前被村里人砍掉的。

她找了处干净的大石头坐下休息,正好也等桑兴嘉跟过来。

视线在周围有一搭没一搭地乱晃,心想着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野兔野鸡之类的野物。

那边的桑兴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