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埋头吃好了。

她自己也夹起一筷清蒸咸鱼块,泡洗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口味会不会过咸。

经过腌制晾晒的咸鱼带着股经发酵而产生的复杂气味,刚闻到的时候隐隐会觉得有点腥臭味,像是坏了一样,但很快就会转变成醇香。

鱼刺并不多,戳下一筷蒜瓣状的鱼肉送入口中。

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微微蹙眉,鱼肉表面的盐分似乎有点过浓,一入口只能尝到咸味。

但很快在唾液的冲刷下,鱼肉本身的鲜味层层渗出,咸与鲜在口中拉锯慢慢达成微妙平衡。

铺底的姜丝与葱白,在经过蒸汽熏蒸后,草木清香渗入鱼肉中,中和掉鱼肉本身的腥气却不夺本味。

鱼皮下的脂肪在蒸过后彻底浸润下层的鱼肉,让鱼肉嚼在口中有种动物油脂才能带来的特有的满足感。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谁也没空去扯些有的没的,每个人都在埋头干饭,谁也不客气,一筷接一筷的夹菜刨饭。

桑榆怕不够吃特意比平时多煮了两碗米,却还是被吃得一干二净,就连锅底的焦香锅巴都被分了蘸着鱼汤吃个精光。

喝完碗中剩余的最后一口奶白鱼汤,感受着醇厚的香气滑入咽喉,王木匠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扶着自己滚圆的肚子靠在桌边。

他不禁慨叹道:“已经许久没吃得这般饱过,这滋味就是千金都不愿换啊。”

桑永景十分赞同地点头:“是啊是啊,我家榆儿这手艺,就是京城最顶级酒楼的厨子也比不过。”

听见这话,王木匠微微坐直身子,神情严肃几分:“小桑啊,既然我托大应你一声叔,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得叮嘱你几句。”

桑永景也连忙跟着坐直:“您说。”

“我知道你们一家是从京城流放到此,但若你们日后想要安生在此过日子,不可随便在外人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