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了一会,才说:“不用了,我和念九思再无可能,我们结束了。”
陆十屿没有筹码了,沉吟了片刻准备挂掉电话,沈逆才说:
“沪市第三人民医院,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他想知道的,你自己去查。”
“谢谢。”
“没什么,我也想你和傅明霜两个人……都好。”沈逆说。
陆十屿挂断电话,抬手看了看手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打算连夜坐飞机飞到沪市。
***
周五傍晚的最后一堂课。
陆十屿下了飞机就一路赶来京大,最后踩着铃声走进傅明霜的教室。
他和傅明霜的事,何止在外语学院闹得沸沸扬扬,在京大,也不遑多让。
所以当黑毛的陆十屿重新出现在教室时,人群就忍不住沸腾,像一个锅盖盖不住100度沸腾的水。
而陆十屿,则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在傅明霜的身旁坐下。
“你好呀,陆同学。”傅明霜盯着他一头黑发,托着下巴,对着他巧笑嫣然。
自从傅明霜说了放弃之后,她对自己反而友善了很多。
像普通同学一样,见面就有礼貌地打招呼,不会剑拔弩张,也不会说暧昧的话,做暧昧的事。
陆十屿正准备开口,刚进教室不久的教授就来了一声呵斥:
“都上课了!谁还在讲话?谁?!是不是你们两个?”
教授中气十足地,对着教室中间那两位女生咆哮。
“出去!给我出去!别听了!我看谁还敢在我课上讲话的!”说完,那两位女生灰头灰脸地离开了教室,教授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水,开始上课。
傅明霜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陆十屿,陆十屿脸色略微沉重,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看得出来,这门课程的教授确实够呛。就连平时上课倒头就睡的傅明霜,此刻也在乖乖听课。
敞开的后门将夕阳的余晖放了进来,把它投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最后重叠了在一起。
陆十屿用不经意地用余光去看傅明霜,她侧身挡着余晖,就连睫毛也镀上了一层金粉。
不发疯的傅明霜,实在是太乖了。
陆十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然后把本子推给了傅明霜:
【我去了沪市三医】
傅明霜低头看了一眼,睫毛颤了颤,撩动投在纸上的光影,然后将纸撕了下来,揉成了一团。
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
陆十屿拿回自己的笔记本,又写下了一张,推给她:
【在医院的活动墙上,我看到有一张你在角落的照片】
与旁人的欢呼雀跃不同,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眼神落寞,脸色苍白,像那种瘆人的日本娃娃。
此刻的傅明霜,脸色开始难看,她用手中的笔“滋滋啦啦”地把陆十屿写的那几个字划掉,还不解气,笔一扔又将纸撕了下来,揉成了一团。
可陆十屿趁她不能说话、不能逃课,继续在她雷区上蹦跶。他又在本子上写道:
【有个护工说记得你,因为你只去了三天】
三天,哪有痊愈的可能。
所以只能说明,她被扭送过去不是为了治病,而是想留下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病历记录。能做出这种事的,也许就只有她的父亲傅震川。
不用猜都知道,傅明霜又一次把纸揉成一团,瞪着陆十屿,像是一种发疯前的警告。
陆十屿坦荡荡地在她剐人的目光下,又在本子上写下:
【你既然重新高考了,为什么不读京大的医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