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你不在房里,老管家说你一早便出门了。”他说着,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的车夫,又问,“窈窈怎么自己出门也不带人?”

云窈怔了怔,随即一笑,提着裙摆缓缓下车,刚换过的青灰色呢子大衣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出半截裹在小羊皮靴里的纤细脚踝。

“斯淮哥哥”

她踮起脚就扑进他怀里。

太阳刚刚抬起,一抹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我去给娘亲烧香了。”她轻声说,脸埋在他胸前,“昨晚梦见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就想自己去一趟庙里。”

风一吹,发丝微乱,脸上却是乖顺的倦态。

纪斯淮下意识接住她,掌心触及的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她身上还带着寺庙里的檀香味,混着晨露的湿气,直往他鼻尖钻。

指尖落在她肩胛处,轻轻拍了拍,眉头微蹙:“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万一半路遇上什么事,怎么办?”

“我没事呀。”她仰头望他,眼里带着晨雾未散的湿意,唇角却带着点撒娇的柔,“庙里人不多,香火也清净。”

他眼神落在她脸上,指腹拂过她因寒冷泛红的鼻尖:“冻着了吧?”

“有一点。”她靠得更近了些,小声说,“你怎么会来找我?”

“顺道。”他笑了笑,“想看看你早饭吃了没。”

“我没吃。”她声音更轻,像是趁机,“但……我想去外面吃。”

他挑了挑眉:“嗯?”

“听说法租界那边新开了一家‘芳斋’,点心做得特别好,窗边还能听唱片……”她仰着头,眨着眼睛望他,“我想去试试。”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那就一起去。”他说,声音低哑,“窈窈想去的地方,我自然陪着。”

素来清冷的眸里像融化的雪。他向来清冷,极少被旁人情绪牵动,可此刻却像是被她这点软声软气缠住了心。

云窈埋首在他肩前,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法租界的“芳斋”开在一排老洋房的二楼,木质台阶泛着旧日光泽,窗边的蔷薇在冬日里竟也开得几朵,颜色浅淡,像是从绢纸里裁出来的。

云窈肩上已经搭了纪斯淮的呢大衣,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雪白的脸颊被热茶蒸出一层薄红。

她不怎么说话,只安安静静看着窗外街景,偶尔低头抿口茶,睫毛扫在眼下,像片软绒绒的羽毛。

纪斯淮斟了一盏茶放到她手边:“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早上还吵着想尝这家点心么?”

“唔……”她声音轻得像猫打了个呼噜,“现在尝到了就不闹了。”

她一仰头,笑意就软进眼里,又甜又乖,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狐狸。

纪斯淮没说话,只低笑了一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窈窈越来越会撒娇了。”

两人正说话着,楼下忽然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后头紧随其后的是几位穿西装礼帽的男士,以及几位穿长呢大衣的贵妇人。

纪斯淮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男人:“何靖庭?”

“纪先生,真巧。”何靖庭笑着朝他举了举手,面上尽是惊喜,“原是今日能在这遇见纪大少,实在是缘分。”

纪斯淮起身,轻轻颔首:“许久不见。”

那何夫人亦笑意温婉,视线一扫,便落在云窈身上:“这位是……?”

“白窈窈。”云窈柔声开口,站起身时还微微行了一礼,声音轻轻软软。

她微微低头,长睫微垂,发丝从耳边滑下几缕,看起来乖极了。

何夫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