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喝多了就抱着乌机。衡酒精上头的时候通常困困的,鸡巴也硬不起来,抱着乌机没多久就会安详地睡着。

“你还记得倩女城吗?”衡有时候会问乌机一些奇怪的问题,“我们在倩女城见过吧。那里有个很大的石木牌楼,涂着蓝色和红色的漆,很漂亮。”

“你去过边境的鸽巢吗?我带你去过的,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母虫和卵,他们会分泌出像甜橙汁一样的液体。”

“我就觉得我在哪见过你,听过你的声音。可具体的我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乌机喝多了也困了,没回答衡的问题就睡香了。

乌机突然之间开始咳血,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康复。

乌机又躺下来了,怎么都站不起来。

嘴还是两张,但能用的劳动力只有衡了。衡牺牲了照顾乌机的时间去获得更多的物资,他有一次连续开了6个小时的货车去找一处废弃的制药厂,从仓库里拿一些药。但他发现很多东西都被提前光顾了,退烧药、抗生素一类的药物被一扫而光。

剩下来很多制药厂的质检报告单,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圆珠笔。

衡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拿些酒精就走了。

回来的路上,一些遮蔽物附近躺着很多尸体,全都是因为瘟疫而死的,曝尸荒野。多少人想着在遮蔽物下的阴影休息一会,摆脱刺痛的阳光,结果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口血呛到,咳血身亡了。

等乌机睁开浮肿发红的眼睛醒过来,衡不在。他的脑袋旁边压着一张泛黄的纸。

这张纸上面印着许多表格,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质检员签名”。看上面的大字标题,“xxx制药公司”。

这张质检单上用一支出墨断断续续的圆珠笔写着:

“我想起来我在哪见过你了。

我们是在西南边境的下城开发区见面的。当时我正在那里进行一场剿灭工作,目的是要包围并清除所有敌方的无人机。

这个过程很残酷,我们死了好几百人。

我也快死了,我的机甲被打烂,我像烂肉一样从机甲里爬出来,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一个平民出现了,他是很常见的黑发黑眼,皮肤也黑黑的,他看见我还活着,给我送水和营养液,我奇迹地活下来,寻找比较完好、战损较少的无人机,把战死的同僚从里面拖出来,我钻进无人机里了。

然后我开着无人机深入敌营,把敌方的号令机销毁了,我们的任务就此成功……我本来想从此就离开的,没想到北部上城边境居然爆发了冲突,我又得继续工作。我们的服役期没有期限。

在北部边境待着的时候,我经常想到那个黑发的平民。他改变了我的命运、我的一生,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脸在我脑海里开始模糊了,我忘掉事情的速度很快,说实在话,我都快不记得我的战友长什么样了。他们的脸在我的回忆里像一团黑色的乌云。

我很幸运再次遇到你,我确信你就是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人。这么说来可能让你觉得怪异,我自己也觉得轻飘飘的不切实际。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下半生都属于你,我的生命就交给你。”

衡的字很丑,看上去不经常写字,还有几个错别字。也对,他从小就没接受过什么教育。

乌机哑然失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这是什么话呢!他自己从来没去过西南边境的下城开发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没去过。但是他该怎么做呢?他要向衡坦白吗?告诉他:“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向他揭露真相?乌机喉头发痒,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心想还是欺骗自己吧,就当自己去过了西南边境的下城开发区,有什么不可以呢?

“咳唔!”

一股鲜血从乌机的嘴里流出,他又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