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道:“这是应该的,能服侍老太太是元春的福气。”
王子腾讥嘲地呵一声笑,又问:“去年,你因何出宫?”
元春奇怪,淡定回道:“花朝节那天,圣人突然恩旨我回府侍奉老太太。”
王子腾道:“你做过什么?”
元春道:“我只是协助吴惠妃和杨氏处理后宫内务,旁的也没有什么。”
王子腾目光锐利地看着元春,说:“大年初一,你做过什么?”
元春心中不禁一跳,却又暗想,那事定然没有人知道,不然她怎么能安然出宫来?
元春面上平常,只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恰是生辰,也请膳房厨子做了两道菜。”
王子腾将手中的卷着的一叠卷宗副本递给了贾政,贾政不明所以接过,王子腾让他看。
贾政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越往下看越是心惊,直到最后卷宗的调查结论,他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冻僵了。
贾政往贾元春扑了上去,一个巴掌煽了过去,狠狠骂道:“逆女!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逆女!”
贾政这时才思及自己被降官降罪的事,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任何相关的损害之事他都能联想在一起。他便不相信这么多年住荣禧堂都好好的,为什么去年就出事了,原来背后还另有隐情。
王夫人到底还有几分在乎元春的,扑过去阻止,说:“老爷,你打元春做什么?”
贾宝玉虽然有些心疼姐姐,但是被贾政折腾近一年的他一见贾政发怒,他就“身娇体软”,气都不敢粗喘,哪里敢去为元春说话?
贾政怒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败光家产还不够,这差点是要连累我们满门抄斩!”
贾母道:“政儿呀,何事说的这般严重了?”
贾政胸膛起伏,说:“这个逆女在去年大年初一,谋害当时还是宸贵妃的皇后娘娘。这事来龙去脉,东厂在正月里就查得一清二楚!”
贾元春不禁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身子瑟瑟发抖,探春也不禁骇然。
即便邢岫烟当时还没有封后,但是谋害她同样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王子腾冷笑道:“这事是皇上下令赵督主亲自查的,查出来后,到了花朝节才送她出宫。原本是要降旨处理,然而皇后娘娘觉得她是一时昏头,这才饶她性命。”
这是赵贵和王子腾说的,王子腾也被吓得不轻,贾元春是他外甥女,他若被牵累也难以说得清楚。
王夫人急道:“这不是真的,元春怎么会做这种事?”
贾母却看向贾元春,说:“元春,你来说。”
贾元春像是被抽光了气的充气/娃娃,面若死灰,双唇颤抖,只王夫人在那叫着“不是她”。
见她不说,王子腾道:“皇上皇后饶过你们一回,这回你们又来犯事,今日一切不过咎由自取。”
贾政慌道:“舅兄,现在如何办才好?我贾氏满门岂能被这逆女害得万劫不覆啊!”
王子腾心底却是也清楚,圣人和娘娘若要动贾氏满门早就动手了,至今没有动不知是看在大房份上,还是圣人有意给他颜面。
而把这卷宗给他,便是给机会让他们内部私下处理了结,不然弄台面上来,贾家一族按律一定完蛋,而他王子腾的高官厚禄也悬了。
王子腾鹰目寒光乍现,说:“从此夹着尾巴做人,若不是恩侯的夫人是皇后的姑母,琏儿还得用,你以为皇上和皇后能容你们到今日?但是,元春,不能留。”
王夫人哭道:“哥哥,元春可是你的亲外甥女呀,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王子腾道:“我狠心?那也比不上外甥女别的本事没有,却是胆大包天。敢动皇后,你们能活到今日都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