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曾是姑苏绣娘,因此早在进京前对布匹及相关的东西价格和成本都了如指掌,这很大程度帮助了邢忠。虽然内府官吏和原来的皇商们因为邢忠不识相也少发许多财,但是奈何邢忠背后的人太强,大家不敢发作。但是邢忠此时也仅管江南一带的布匹采买、储存。
掌柜的说:“你们与内府官员关系再好,那也是及不上赵家的。”
邢岫烟面不改色,说:“我倒不信了,我们薛家和内务府织造邢大人是亲戚,他在采卖上还是说得上话,不然我们敢大老远地跑这么一趟,生意没做成,盘缠要垫出多少了?”
那掌柜的说:“到底是南边风物的人,神仙般的人物却只是一个织造的亲戚。这北边的皮草是赵家固有的生意,你们抢不了。”
这掌柜虽然有些见识,却是不知邢织造的真背景,只知织造品级不高,而邢忠的副总管是虚衔,邢岫烟也没提。
徒元义眼睛一眯,问道:“为什么?”
那掌柜的嘿嘿一声笑,说:“你们以为这赵家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亲国戚。”
邢岫烟眼波一闪,说:“其实我们也是皇亲国戚来着。我们薛家是贵妃娘娘的义妹的堂兄的夫人的娘家兄弟。”
那掌柜抱了抱拳说:“失敬失敬。但是……你们这关系,还是远了些。赵家是皇后娘娘的表弟家,也是国舅爷了。”
邢岫烟某一刻被打击到了,却不想放弃,就换了个思维。
她摸了摸这不是顶级货的皮子问道:“那你这个皮子怎么卖?”
掌柜的说:“这也算是好皮了,你们也是皇商,给你们个实价五两银子一张。”
邢岫烟暗道北方果然便宜,但是现代女人的爱讨价的性子上来,说:“掌柜的,你少忽悠我,我在西边那家看到差不多的,明明开价四两,最后他说如果是大客户就三两四钱。你欺负我们南方来的不懂行呀?”
徒元义是知道这篾片又要忽悠人了,且这时又涉及他关心的内务府之事,且看着。
掌柜地吃了一惊,又赔笑道:“不敢,不敢,既然他们李家卖这个价,你又是有些来头的,你们真要,我也卖给你,当交个朋友。”
邢岫烟心想:果然无商不奸,古代现代都一样。
“那这几张我就都要了。”邢岫烟又状似随意地说:“你们卖给赵家的就都要那种顶级的皮子,哪取得了这么多哟!宫里连太监宫女有数千人,宫外宗室也不少呢。”
掌柜笑道:“当然这普通的也要采卖,那整张完好的自然是给贵人们用的,不是贵人主子当然也不配用……”
邢岫烟微微一笑,内务府当然也要储备太监、宫女和低等主子的用度,还有宗室王爷、公主们家里的用度,当然不会所有都是顶级的。
刚才她钻进误区里去了,要探内务府和皇商们的水,哪里需要非搞清楚那种顶好的呢?
邢岫烟又道:“如果你也可以直接卖货给内务府,这种生意,你会不会做?”
掌柜的摇了摇头:“这一路跑商,各关各卡也不是这么容易过的,路上要是出个什么事,损失大了,况且那也得罪了赵家,我们哪里争得过他们?”
邢岫烟看伙伴打包好买的东西,又让随从提了就走。
出了这家店铺,徒元义脸色就不太好,他之前北狩两回,注重的是军权,倒不是内务府这样的琐碎小事。但他到底掌过内务府,知道广储司皮子采买的价格,就如比这更次一等的皮子都能贵到十两银子一张,还是治理过后的价。
虽说办差少不了油水的,但是这样的差价完全是将他当作世上最大的冤大头了。
谭谦是外臣,又是寒门出身,倒是不懂,但是萧景云隐隐知道,况且昨天的事他也听说了。而素来聪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