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是报应的话，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程叶川克制着眼中的酸楚，后背虽然颤抖，却还倔强地挺着，他一点点弯下膝盖，直到完全跪在耿桓脚边。

“谁让你跪在这了。”耿桓的视线垂直落在程叶川背上，他用脚点着沙发的方向，“去那边。”

程叶川面如死灰，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是罪有应得，这份羞辱是他欠耿桓的。

膝盖刚离开地面，耿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跪着过去。”

程叶川的心底已经刺痛到麻木，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不受控制的顺着耿桓的号令，一步步跪着蹭向众人的退边。

“靠？”葛庭终于看清了程叶川的正脸，他惊讶眯起眼，又再次瞪大盯着看，“你是那程…程…”

一时想不起名字，葛庭吃惊地看向耿桓，“他是不是当年那程什么，就你后妈的弟弟？？”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葛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地看向耿桓，对方脸色黑的能杀人。

“我想起来了，程叶川对吧。”葛庭连忙笑着救场，他拍了拍巴掌，示意众人安静，“今天这是巧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当年我和耿大少的同班同学。”

葛庭咧着嘴走到程叶川身旁，拎着西装裤蹲下，看着程叶川的膝盖，“这可是我们班当年第一，最优秀最骄傲的学霸，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

“哼！”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这么厉害的大学霸，怎么来这种地方当服务员啊。”

女孩从沙发后绕出来，双手挽住耿桓的胳膊，嘲讽道：“这种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你们俩的同学啊。”

奚落和嘲讽塞进程叶川的耳朵，刺得他意识恍惚。

“既然老同学相见一场，也是缘分，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葛庭站起来，好像在考量什么，“你倒洒的酒还剩半瓶，浪费了也不太好。”

“把剩下的喝了，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葛庭眼神故作体恤，“别说哥几个不给你面子啊。”

程叶川浑身一震，瞬间出了冷汗。

他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些年来工作起来没时间，吃饭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胃疼已经变成了慢性病。

程叶川几近恳求地看向耿桓，他知道，只要耿桓愿意开口，哪怕只有一句话，他都可以免去这场灾难。

几乎是抬眼的一瞬间，程叶川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奢求。

耿桓脸上布满了看戏的享受，眸中释放出快意的光芒，仿佛他盼望了半生，就是为了等待今日的到来。

桌上摆得是杜松子酒，对于不能喝酒的人来说，一杯下去就能失去意识。这一整瓶的分量，够他们整个包间的人嗨一轮。

程叶川颤抖地举起瓶身，烈酒刚入口，舌尖便分泌出酸涩的苦液，胃里涌起一阵无法压制的剧烈翻滚。

葛庭看见他想要放下，一下抓住了瓶身，把瓶口对准他的嘴巴，强行捏着他的下巴，用力的固定着灌了进去。

铺天盖地的酒气传来，程叶川的鼻腔里，嗓子眼，甚至于血液中，都充斥着这种刺激。他连咳嗽的机会都没有，每一次挣扎着喘息，换来的都是更大剂量的灌入。

耿桓的身影在眼前忽左忽右，恍惚中模糊成好几份幻影。

烈酒顺着他的脖子流入身体，肆意蜿蜒在上半身，直到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程叶川还望着耿桓的方向。

那个人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目光讥诮，静静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的他。

09初见

胃里不知痛了多久，灵魂仿佛都被翻绞到撕裂，程叶川缓缓睁开钝痛地双眼，

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