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继续，陈老板啊，吃完饭直接去我的酒店，我相信咱们未来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程叶川看见耿桓的领口被酒浸湿了一片，唇齿在他极度遏制下仍旧不自然的抖动，知道是他胃部受到应激反应。

没有人比程叶川更了解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被吞噬的恐怖，五脏六腑都被搅至一处，四周仿佛围了一圈刺针，每呼吸一下，那些尖针就会深狠的扎入肺腑，疼痛顺着千疮百孔的伤痕流进血液，蔓延至身体每一个角落。

耿桓的后背紧绷着，额间细密涌出了一层冷汗，脸色被烈酒不断冲得发红，嘴巴确愈发惨白。

耿桓忍得很好，一直到确认了所有协议，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他才猛地捂住自己的胃，脱力般半跪在路边。

“小心！”程叶川一直撑着耿桓的胳膊，他知道眼前的人只是在强撑而已。

耿桓眼前浑天暗地，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跪对着地直接面吐了出来。

他晚上几乎没吃，谈经论道时根本没心思和精力去顾及别的东西。吐到最后，干呕出来的完全是胃液和胆汁。

酸涩的苦水卡在喉管间，他剧烈地咳嗽着，西装早就狼狈的褶皱一片。

“不要急...”程叶川始终跪在身边搀扶着他，一遍又一遍拍着他的后背，“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47|梦境

耿桓全身被酒精烧得滚烫，眉头下有掩盖不住的痛苦，程叶川拖不动他，只能用毛巾沾着凉水不停地给他擦身子。

耿桓嘴边一直在嗫喏些什么，程叶川听见他的声音愈发急促，轻拍着他的侧颈，“别着急，我能听见，你慢慢说...”

“...程...程叶川...”

他曾经无数次在黑夜里唤过这个姓名，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更深的寂静。

“我在，你说...”

循着声音来源，耿桓有片刻间的惊醒，他几乎是本能的去寻找那声回应，及不真切地抓住程叶川的手腕，用指腹一遍遍摩挲。

即使是面对着毫无意识的耿桓，程叶川仍旧是惧怕的。他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腕间便传来一阵酸痛，紧接着耿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翻身朝他压了下来。

程叶川下意识把胳膊抵在胸前，但双手都被耿桓握着，身体被死死压进床垫间，毫无挣扎的空间。

“耿桓！”程叶川低声叫着，“你喝多了！你清醒一点...”

程叶川被压得喘不过来气，想用腿把耿桓蹬开，谁知两腿刚打开一条缝，耿桓便突然用双膝跪在他膝间，用力把他的双腿向两侧挤开。

耿桓紧紧贴在他身上，却还是担心搂不住他，疯狂的沿着他耳垂一路吻吸至脖间，在亲吻的间隙，他听见耿桓说：

“不要走。”

“我不走...”耿桓的吻落得极其缓慢，每一次触碰，都炽热到能把他的皮肤融化，他被耿桓亲得快要哭出来，“我不走...你放开我好不好...”

耿桓好似听不见任何声音，半跪着弯起后腰，把头深深埋进程叶川的胸前，不断喃呢着：“你不许走...不许再离开我了...”

程叶川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温度和触感，连心脏的跳动声都是独一无二的。

耿桓很少做这样真实的梦，很多时候只是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他稍微靠近一点，那个模糊的面容便含着惊吓瞬间消失。

偶尔有机会能多看他几眼，程叶川也总是木然又毫无神采，一个人安静地蜷在角落，不会给他半点回应。

那份偏执的想念总是连着他自己的内心一同煎熬，每次清醒过来，耿桓都会无比厌恶自己的梦境，却又隐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