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过怀疑,可那点怀疑被他自己日复一日的自责打消,他想是他没照顾好生前的林远宜,他以为受够了病痛折磨的人死后的骨灰就是这么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费薄林问。
许威意味深长地告诉他真相:“你当年得到的骨灰盒,里头只有林远宜一半的骨灰。”
许威不再用任何称呼代指,反而把“林远宜”的名字咬得特别重,似乎生怕费薄林有任何的机会不承认他们谈话所提及的人是她。
费薄林没有质疑他的话,只是问:“剩下的骨灰呢?”
“在我这儿啊。”许威在那边喝了一口不知是饮料还是酒的东西,喉咙里发出恣意的一声喟叹后接着说,“我这次来啊,就是要把她剩下的骨灰给你来着,这不忙着忙着忘了嘛――你这几个月又不接我电话。我今天得回锦城去了,最后一天,还是想法子告知你一声,来把你妈剩下那一半骨灰取走吧。”
“在哪儿?”
“别急嘛。”许威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下午两点半,我告诉你个地址,你自己来拿――只有半个小时,错过了可就没了。”
“两点半我要考试,你换一个时间。”费薄林说。
“我知道你两点半要考试,所以我才两点半给你嘛。”许威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中费薄林心里一截凉过一截,“你妈的骨灰,和考试,你自己二选一。”
没再等他回复,许威把电话挂了。
费薄林站在考场教室门口,身后的考生鱼贯而出,他伫立于人流中间,垂在大腿旁的手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