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上学来着？对对对，元大高材生啊。还这么漂亮，刘姐你可真有福气了。”

邻居和摊主们毫不吝啬地发出惊叹，李沫沫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应。

至于那些目光背后是纯粹的欣赏，还是夹杂着别的猜测和议论，她就不得而知，也懒得去揣测了。

小城市里，年味儿总是比大城市浓烈许多。尤其是老人们，更看重这个传统节日。

她们小区里，家家户户窗子上早已贴上了红彤彤的窗花，有些人家门口甚至还挂起了喜庆的大红灯笼。

采购回来，母女俩一起动手布置小家。虽然只是贴了窗花、挂了几个中国结和小灯笼，但暖红色的装饰一上，过年的氛围瞬间就弥漫开来，充满了小小的客厅。

刘霞这两年日子顺心了不少，脸上总是带着笑，看上去都比前几年还显得年轻了些。

今年她还特地拉着李沫沫垮了个省，去给李沫沫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扫了墓。

李沫沫从未见过外公外婆，以前刘霞告诉她，她刚出生没多久，两位老人就在乡下老房子里睡觉时，因为电路老化短路起火，没能逃出来。

这件事是刘霞心中永远的痛，所以她每年无论如何都会回去祭拜。

而和李沫沫最亲的，却是她奶奶。她至今还记得，上小学那会儿，每到放假，她最喜欢一个人跑去奶奶住的村子里住。

她爷去世得早，奶奶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老屋，她的到来总能给奶奶带来无尽的欢乐。奶奶极其宠爱她，天天带着她玩，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塞到她嘴里，那慈祥温暖的笑容，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奶奶的这份善良和爱，甚至让刘霞在最初得知李洪亮背叛时，一度为了家庭完整而想要忍气吞声。

反而是奶奶，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老太太，拉着刘霞的手说：“霞啊，别苦着自己。我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心里清楚。你还年轻，别让他拖累你一辈子。”

李沫沫每次听母亲提起这件事，都震惊于奶奶那份超乎时代局限的通透和善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绝大多数还思想还留有旧时代思想的年代，她奶居然能不重男轻女还这么开放。

只可惜，奶奶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去世了，老人走得很安详，是在院子里午睡时，在睡梦中平静离世的。

有时候李沫沫甚至会阴暗地想，她爸李洪亮是不是当年被抱错了，否则怎么会和奶奶的品性差那么远？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她那素未谋面的爷爷基因不好吧。

然而，有时候你越不想见到谁，现实就越是给你“惊喜”。

就在除夕的前两天，李沫沫和刘霞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午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刘霞打开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李洪亮，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李俊。这次，他没带那个小三上位的王翠花，父子两人手里还提着看似不错的礼品。

刘霞脸色难看，堵在门口不想让他们进。但李洪亮赔着笑脸，嘴里说着“快过年了，来看看孩子”、“邻居看着呢”之类的话。

刘霞终究是怕被邻里说闲话，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咬着牙侧身让他们进来了。

李沫沫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客厅里那刺眼的一幕：李洪亮和李俊那一老一小两个她最不想见的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家沙发上，嗑着瓜子。

而她妈刘霞则抱着手臂，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

李沫沫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母亲，直接开启了战斗模式。

“哟，真是稀客啊？”李沫沫声音冰冷，带着满脸的嘲讽：“李洪亮，为了你这个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