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跑车旁,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身姿挺拔,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冰冷、偏执、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刚刚在周放那里汲取到的暖意和希望,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取代。但这一次,李沫沫的心境已然不同。恐惧仍在,厌恶更甚,但绝望和慌乱却被一种冰冷的、带着算计的镇定所取代。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挺直了背脊,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致木偶,一步一步,朝着那辆象征着囚笼的跑车走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街角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秦屿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她走到车边时,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被压抑的怒火。
李沫沫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她没有挣扎,没有尖叫,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只是顺从地被他强硬地拉开车门,塞进了副驾驶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空气,也隔绝了她刚刚获得的那一丝喘息。
车厢内弥漫着秦屿身上惯用的冷冽木质香调,此刻却让她感到窒息。
“为什么不接电话?”秦屿发动车子,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
(为什么你不知道?)
“手机静音了,在谈事情。”李沫沫的声音毫无起伏,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车流。
“谈事情?谈什么事情需要谈这么久?和谁谈?”秦屿的追问带着强烈的控制欲和猜忌。
(当然是谈情说爱,和能对付你的人啊,给你带个酷酷的环保帽!)
“惠丰集团广告拍摄的细节,和项目负责人。”李沫沫机械地回答,半真半假。她不能透露周放,至少现在绝对不能。
秦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猛地一踩油门,性能强劲的跑车发出一声低吼,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他没有带她回学校,而是直接驶向了他在元大附近购置的那套高级公寓。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秦屿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再次粗暴地拉开车门,将李沫沫拽了出来。
“听着,”他攥着她的手腕,将她一路拖进电梯,直达顶层公寓。指纹锁打开厚重的房门,他一把将李沫沫推进玄关,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眼神阴鸷,“从今天起,每天下课,立刻到这里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李沫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背对着他,看着眼前装修奢华却冰冷空旷的巨大空间,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飘出来:“知道了。”
秦屿似乎对她的顺从感到一丝意外,随即又被更深的掌控欲填满。他走上前,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散发着“乌黑柔顺秀发卡”清香的发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乖一点,沫沫。别想着逃,也别想着耍花样。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李沫沫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回应。她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猎物开始学会反扑的寒光。
周放递过来的那方深蓝色手帕仿佛还带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雪松的气息,被他攥过的手腕却残留着秦屿暴戾的指痕。一个代表着通往自由和更高阶层的希望与力量,一个则象征着将她拖入深渊的疯狂与禁锢。
她忍住了自己想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疯狂想法,闭上眼睛感受着秦屿紧贴着她后背的心跳,那跟催命一样的鼓点。
然而,这一次她的心脏不再只有恐惧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