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太难了,换了三套方案,还得给他打工当牛马,打工不说还要陪他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说还磕到头受伤了。费时费力费人,好不容易成功了,还想让她投入成本,想太多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秦屿,我不需要你的长远规划,也不需要你替我权衡利弊。我很清醒,没有说气话。你忙你的创业,我理解,甚至佩服。但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的陪伴,不是隔着电话的蓝图,那天我在温泉想了很多,我一直陪着你,其实我很空虚,我晕倒不也是你不想陪我自己去工作的原因吗。”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滋滋作响。李沫沫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跳动。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就怕他突然爆发,无脑过来找她。
终于,秦屿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份强装的镇定裂开了一道缝隙,泄露出一种李沫沫从未听过的、近乎是恳求的意味:“沫沫,别这样。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好不好?现在做决定太冲动了。我们……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
他用了“我们”,仿佛他们还是一体。但李沫沫只觉得讽刺。冷静?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冷静,而是斩断。
“不需要冷静期。”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秦屿,我们结束了。从我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开始,就结束了。再见。”
没有给他任何再次开口的机会,她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屏幕上“秦屿”两个字闪烁了一下,最终暗了下去,像一团被掐灭的火焰。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有阳台外远处操场上模糊的喧闹声隐隐传来。李沫沫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后脑勺那块伤疤的隐痛,似乎也随着这个动作的终结,奇异地减轻了一些。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她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不用以后再搁那儿伺候大爷了。
她把手机随手塞进睡裙口袋,转身拉开阳台门回到宿舍内。温暖的灯光和室友们熟悉的声音包裹过来。
“沫沫,打完了?过来喝一杯吧,欣姐刚点的奶茶,超大杯芋泥波波!”王晓丽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吸管,含糊不清地招呼着,眼睛还黏在平板电脑的综艺节目上。
李梦欣正对着桌上的小镜子小心翼翼地贴着眼睫毛,闻言也转过头,关切地打量了李沫沫一眼:“脸色怎么有点白?外面风大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