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熨斗熨得服帖温顺。
她重新窝回了自己的小床上,夹着空调被,一边听一边看她写的台本,关于周诉的一切在脑海中幻灯片般闪过。
邱明月忽然觉得自己在弄一些行为艺术,明明是在搞黄,却像青春期写日记般,把最隐秘、最敏感、最疯狂的念头倾注其中,发散现实,既是绮思又是宣泄,而她脚踝的伤口早已愈合。
记得写这篇台本的傍晚也下起了雨,不同于那个星期三,连绵的雨水下了一个晚上,房子淋着雨,她好像也湿透了。
抽屉深处的硬盘似乎在鼓噪,邱明月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稻草,让她可以在爱与欲中漂流,不至于溺毙在湍急的溪水间,还能够在夏日的炎炎下感受清凉冰瀑。
在她的幻想里,周诉可以不要那么循规蹈矩,他既然给她拿来了创口贴,那么以绅士姿态为由,单膝蹲下帮她贴上,也不是不妥的行为。但他温热的呼吸会拂过她的膝盖,让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
如果周诉误以为他碰痛了她的话,会怎么办呢?又怎么安抚?
仔细查看伤口,一触即发的暧昧馥郁得好似一朵浓重欲滴的云,雷声乍起,伸出的舌尖挑破了重重围嶂,酝酿已久的雨终于声势浩大地下了起来,将他们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翻搅风云。
关键时刻他们又会将将刹车,拉住缰绳,不愿突破底线。装模作样的成年男女假装没有任何脱轨的事情,想把影响控制在尚能处理的范围里。
理性至上,能够左右所有欲望,若欲望失控那么请归罪于下了太久、太冷的雨水,缭绕的雾水模糊了世界的轮廓线,好像快进到了一个末日的荒废午后,一切即将毁灭,如此这般,他们才会毫无顾忌地冲进大雨里,脱去湿冷的衣物,用最原始的方式缠绵依偎、纵情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