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信中还说,沈大人去了崖州治灾,现在沈府里岂不是只剩下婉意、郡主和…姚鹏。

庞乐妍听着窗外呼啸的风雪声,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

重山阻隔,风雪无情。只盼,只盼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能熬过这一冬。

9

由张太医领头的医官们,白日里救治伤患,日落后便争分夺秒查阅古方,配置解药,没过几日竟真的在原有的方子上调出一副药性温和许多的药方。

“只是……这方子需要人参、灵芝各三两,还要连吃上几日方才见效。眼下,根本找不到足数的人参和灵芝,这药材本就名贵,如果少了这两味药,这方子就不管用了。”

“太医的意思是,只要有了足够的灵芝和人参,便能配制出解药了?”

连日阴霾,终于拨云见日,沈筠斋难掩心中激荡。

“这…老夫不敢保证。”张太医谨慎地说,“还要试验过才知真假。”

……

“大人,凌霄回来了!”

隔着老远,沈筠斋便听见了百风激动的声音。

沈筠斋刚要睡下,闻言便急匆匆披了外衣,推开门,对着外头的百风和凌霄说:“如何!”

收到元卿家书时,他们正离开应天府地界不远。沈筠斋料想崖州的药材余量不足以支撑至抗灾结束,便着凌霄前往苏州向母亲求援。准备药材需要些时日,正巧元卿信中说她聘请的先生就是苏州府人士,沈筠斋本就有些放心不下,便让凌霄在筹备药材的途中顺便调查这位姚先生的底细。

交代他这两件事,哪一件都要紧。

“先说药材。”

沈筠斋对凌霄说。

“回禀大人,老夫人听闻您去崖州治灾,二话没说便让方姑姑拿着令牌带着属下去药铺拿药装车。小的一路南下,各州县都有老夫人家开设的药铺,小的统共带来了五十车之数的各类药材,怕大人急着用,小的先行押送了十车回来,后头还有。”

“太好了…”沈筠斋自言自语,又抬头追问凌霄:“这十车药材里,有多少数量的人参和灵芝?”

“老夫人倾尽全力帮衬大人,所有名贵的药材都装车了。”

“速速拿去给张太医配制解药!”

沈筠斋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百风领命去找张太医一行,沈筠斋这才想起,交代凌霄的第二件事。

“一路辛苦了。”沈筠斋亲自替凌霄斟了一杯茶,“坐下说。”

大人说,此行是让他去查探小姐先生的底细,因此凌霄不敢不谨慎尽心。

“苏州府五六年前的确有一户人家,主人叫做姚贾,生意做得挺大,不仅在苏州府是大户,在江南各地都开设有米店油铺。不过六年前,被抄家了,其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大多数已经不在苏州府,离乡另谋出路了。姚府也确有一位素有才名的小姐,可小的打听到,那小姐早在七年前便嫁去了外地……”

难道说,姚府里有才名的女儿不止一个?会不会是夫人弄错了?

早在凌霄说抄家那句时,沈筠斋便丢了魂。

六年前,抄家,米店油铺,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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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您不能回京啊!”凌霄和百风跪倒在沈筠斋脚下,苦苦央求,“大人,治灾不力,擅离职守,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您担心小姐夫人,可您回去,她们也是一死!沈府上下,还有老夫人…几百条性命!大人您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沈筠斋只觉心跳如鼓,手脚冰凉,他在房里来回踱着步,不知如何是好,妻儿和视自己为仇敌的女子同处一个屋檐下,元卿再有二十多天就要临盆,崖州和京城相隔数千里……他有心无力。只恨不能现在、立刻启程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