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太惯她。”

沈筠斋依旧沉着脸，看不下去地打断。

“大人。”元卿看了他一眼，护住女儿。

沈筠斋给他面子，不说话了。

“可是...可是婉意等了好久，她们都不让我去找娘......”

那个老奶奶还来找她，来抱她，可她根本不认识她。

“所以婉意就生气了。”元卿摊开女儿的手掌，给她仔细揉揉，“可是，不论如何，往后不许拿东西扔人了，打伤小桃、打伤娘了，怎么办？”

“婉意...知错了...”沈婉意小声地哭，断断续续地说，知道自己错了但仍觉得委屈，早上爹爹还抱她骑马，现在却对她这样凶，“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婉意去跟爹爹道歉，明日见了宁嬷嬷也要赔礼知道吗？”

“嗯。”

沈筠斋不知道他板着脸有多怕人，自己当初也吓得不敢和他讲话，元卿止不住地在婉意背后给他赔笑，沈筠斋才收敛了几分，又讲了半天道理。

6

这还不算，临睡前沈筠斋翻来覆去，忍不住又跟他开口。

“还是不能太惯着她了。”

养得娇气又跋扈，万一养成了小霸王再后悔也没用了。

“哪儿就惯着了，你好好同她说话，婉意知道道理。你吼她，女儿万一怕了你，看你以后如何教她。”沈筠斋今日把女儿吓成那样，元卿心里还有气呢，手指带着几分力气地戳他，“大人做严父做久了，才装了半日的慈父就装不下去。”

沈筠斋自知理亏，沉默半晌。

“那你说要如何教？”

“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正是招人注意的时候，几个月后又有了一个，上上下下又要分去一半心神照顾小的。婉意才三岁，自然是不乐意。这个时候做爹娘的再高声大气的，婉意该难受记恨咱们了......”元卿磨蹭着凑过来，贴着男人，好言好语给他顺气，“为了孩子，为了我，大人改改脾气不成嘛？”

沈筠斋挑眉：“...我脾气如何不好？”

从不打骂，发火也只今日一次。谁知她扔过来的是何物，万一砸着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不好，就是...大人别总冷着脸，让人不敢与你亲近。咱们刚成亲那会儿，我就跟女儿是一样的......”元卿有些委屈地看他。

“...知道了。听你的。我明日去找婉意说说。”

元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中情意满溢，沈筠斋给他掖好被角。

元卿温柔地牵着他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

“大人宽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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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

61

沈筠斋不知眼下什么时分，半夜听见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捉住元卿的手腕，缓缓往下，包住手掌。

“…睡不着？”

半梦半醒的男人声音微哑，眼皮抬也不抬地问他，一看就是好眠不愿醒的模样。元卿想到自己，翻身都难，饿着肚子，饿得怎么睡也睡不着，再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下就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身边，顿时不乐意了。

“冷。”

沈筠斋静默片刻，睁开眼睛看看他，像是仍未清醒，身子比人率先反应过来，往他身边靠近，连带着把被子分他。

手摸着倒暖呼呼的，不像冷的样子。

沈筠斋默默地想。

“还冷吗？”

沈筠斋翻过身对着他睡。

元卿不答话，指尖戳戳他：“我饿…想吃酸的。”

沈筠斋看着他，煞有介事：“…喝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