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神情冷肃,低头回看他的刹那,眸光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陈则眠心跳停了半拍:“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陆灼年说:“猫都怕水。”

陈则眠:“???”

陆灼年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说了两个字提醒他:“浴缸。”

答案虽然只有两个字,但陆灼年的眼神和语气中仿佛又暗藏着另一层意思

你掉进浴缸里都慌里慌张的,摔进汤池里肯定更害怕。

陈则眠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在过度解读。

他只知道他又开始紧张了。

比一脚踩空,掉进汤池里的瞬间还要紧张。

郑怀毓依旧是管杀不管埋,扰乱两个人心绪后优雅退场:“陈总,真是抱歉,我刚才没站稳,打扰了你的兴致。”

陈则眠鬼使神差般沉默半秒,没提郑怀毓又把他拽进水里的事,只是说:“没关系,本来也是我把你撞摔的。”

郑怀毓意味深长地感叹道:“还是你和陆少会享受,这汤泉泡着可真是身心舒畅。”

陆灼年瞥了郑怀毓一眼。

陈则眠听出郑怀毓的言外之音,把手卡递过去:“今天叶少在这里包场,郑公子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玩吧。”

郑怀毓搅混了池水也看够了热闹,当不会再留下碍事,随手拽了条浴巾披上。

风度翩翩,转身离去。

陈则眠好歹送走了郑怀毓,赶紧泡回了自己汤泉里。

两个汤池距离不远,但湿漉漉的走过去,山风一吹还是挺冷。

陈则眠脱下湿透的浴袍,缩进温泉里取暖。

陆灼年把热浴巾披在陈则眠肩头:“郑怀毓没安好心,你们在水里的时候,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陈则眠心不在焉:“没。”

陆灼年垂眸盯了陈则眠两秒:“想什么呢?”

陈则眠回过神:“咱们说到哪儿来着,郑怀毓突然过来,把我的思路都打乱了。”

陆灼年眉梢轻动:“说到治病。”

哦,对,治病。

陈则眠续上了思绪:“我刚才想说的是,既然决定治病,就不能半途而废。”

陆灼年问:“什么叫半途而废。”

陈则眠下定决心般地说:“就是治好啊。”

陆灼年顿了顿:“要是治不好呢。”

陈则眠飞快地看了陆灼年一眼:“你要是接受不了别人,那我就一直陪你治,你需求别升级那么快,行不行。”

闻言,陆灼年微不可察地怔忪片刻。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不大,但背后的深意耐人寻味。

漫长的迷雾中,陆灼年终于找到些许线索,隐约窥见了自己在陈则眠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

陈则眠本来也不是什么言出必行的人,说话不算话是常有的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把话说绝,明明看片子都能把自己看吐,却也没有直接对这件事说‘不可以’,而是说‘别太快’。

陆灼年眼眸微垂:“陈则眠,我不要别人。”

陈则眠低下头,说:“那也行吧。”

陆灼年声音很轻,问他:“什么叫也行。”

陈则眠含混道:“如果真到了其他方式都满足不了你的那天,就只能这样了。”

陆灼年睫稍轻轻一动:“那天是哪天?”

陈则眠忍不住推了陆灼年一把:“我说了还有其他方式!你不要满脑子都想着做,我接受也需要时间的好吗。”

陆灼年又把眼睛低了下去:“没关系,权力都在你手上,你要是真的接受不了,不做也可以。”

陈则眠:“做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循序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