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茶本是给儿臣准备的。”崔君尧直指核心:“儿臣见母后想喝凉浆,怕伤了她的脾胃,才把自己的茶递过去...... 若非如此......”他眼中泪光闪烁,哽咽着说:“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儿臣。”
是他亲手把毒茶送到她嘴边,这份愧疚像毒藤般缠得他喘不过气。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生来不祥,每一亲近他的人都要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幸好......江映没事。
如果生命中的福祸都是注定,那江映就是他的救赎。
如果她也出事,自己会疯的。
崔煜看着素来冷静自持的儿子难得的情绪外露,他一字一句地述说着中毒的经过:“方才母后要饮茶时,乐成宫的青梧曾出言阻拦,神色慌张。儿臣当时只觉奇怪,如今想来,她定是知道茶里有毒!”
“不可能!”秦嫔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急切地为心腹宫女辩解:“青梧是臣妾从东宫带出来的老人,忠心耿耿,怎会......”
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第42章 秦嫔是主使?
惠妃带着两个太监押着个宫女进来,那宫女发髻散乱,被五花大绑,嘴角还凝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被擒时挣扎过。
“陛下,” 惠妃喘着气行礼,凤钗因急促的动作微微晃动,“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出事,当即命人封锁了东西角门和各宫出入口,恰在西北角门堵住了这宫女。她怀里揣着出宫的腰牌,见了侍卫就往假山后钻,形迹可疑!”
两个太监猛地松手,宫女踉跄着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闷响。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撞进崔煜深不见底的眼眸。
此人正是青梧。
青梧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脊梁骨都透着凉气。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惠妃快步冲到软塌边,看清江映那张灰败如纸的脸后,顿时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哪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如此胆大包天,敢对皇后娘娘下此毒手!若是让臣妾揪出来,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挫骨扬灰方能解恨!”
若是江映此刻醒着,定会爬起来捂住她的嘴。
惠妃娘娘,注意你吃斋念佛的形象啊!
幸好此时众人都心乱如麻,没人注意她说的话,惠妃反应过来后也闭上了嘴。
青梧被呵斥声吓得又是一抖,头颅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
崔君尧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青梧,玄色锦袍曳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殿内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青梧,目光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方才母后要饮茶时,你为何突然失态惊呼?说!是不是见毒茶要被母后饮下,而非孤,所以你才慌了手脚?”
青梧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打颤,含糊不清地辩解:“不……不是的……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不是你为什么要逃跑!”
崔君尧右手如铁钳般死死攥住她的肩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骨头错位的声音在殿内格外刺耳。
“啊!!!”青梧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崔君尧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她耳边炸开:“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幕后主使,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他眼中寒光暴涨,戾气翻涌,“孤就让你尝尝慎刑司三百六十道酷刑的滋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那些刑具更硬!”
剧烈的疼痛和对酷刑的恐惧彻底击垮了青梧的心防,她涕泪横流,崩溃地哭喊道:“奴婢说!奴婢都说!是……是秦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