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彻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幕后黑手!朕要看看,谁敢在东宫行此魑魅魍魉之事!”
“奴才遵旨!”张瑾躬身应诺,脑中飞快思索着排查之法。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泣音的女声从殿外响起:“陛下要为奴婢做主啊!”
丽妃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二等宫女服饰的女子。
那女子迅速扑向其中一具尸体,掀开草席一角,看清面容后,顿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你怎么就……呜呜呜……”她抱着尸体,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随后猛地转向崔煜,重重磕头,“陛下明鉴,太子殿下说谎!这死者是奴婢的亲姐姐青竹,昨日下午,姐姐还曾偷偷跑到长乐宫找奴婢,说她与翠香姐姐在假山后头说悄悄话,不小心被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撞见。姐姐吓坏了,担心得罪天家,怕得要死!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就和翠香死在了东宫,求陛下为奴婢可怜的姐姐做主啊!”
崔君尧心头一凛,立刻反驳:“父皇!昨日下午儿臣确与母后在御花园听到两个宫女讨论宫中是非,但当时距离较远,她们一听到动静就仓惶跑开,儿臣根本没看清她们面容,更不知她们是谁,何来灭口之说!”
丽妃适时地用绢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叹息一声:“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强辩?臣妾也听说了些风声……唉,她们似乎议论了先后娘娘……”她故意欲言又止,随即话锋一转,“人人都知太子殿下至纯至孝,与先后母子情深。若真让太子听到什么关于先后薨逝的不实之言,殿下血气方刚,一时激愤之下,做出些过激之举,虽于法不容,却也……情有可原……”
她这番话,表面是理解,实则字字诛心,就想坐实崔君尧杀人灭口的动机。
崔君尧眸中寒光暴射,强压着怒火说:“丽妃娘娘慎言!母后是因病仙逝,父皇早已明诏天下,昭告死因!孤身为人子,自然深信父皇所言!母后之事,早已盖棺定论,有何‘不实之言’值得孤去查?又有何‘秘密’需要孤去灭口?”
崔煜最不愿提起江柔之死,他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
丽妃的话,不仅是在逼崔君尧,更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猛地一甩袖,带着雷霆之怒:“够了!此事移交慎刑司,再有人敢妄议先后,休怪朕无情!”
就剑拔弩张之时,又一个娇媚慵懒的声音响起:“陛下息怒~”
苏妃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臣妾听闻东宫出了骇人之事,心中实在惶恐不安,便过来看看。方才在来的路上,又听到一件怪事,臣妾思来想去,觉得事关重大,不知……当讲不当讲?”
崔煜闻言冷冷睨了她一眼,语气森寒:“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闭嘴,给朕退下!”
苏妃委屈的扁了扁嘴,大义凛然地说:“陛下~臣妾也知道此时多嘴惹您心烦,但太子乃一国储君,身系江山社稷,臣妾实在是忧心如焚,有些话,真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她转向崔君尧,质问道:“太子殿下,有宫人亲眼所见,你昨夜曾独自离开东宫,不知去了何处。深更半夜的,殿下独自离开,这两个宫女早上就惨死在东宫院内,时间未免太巧合了吧?”
崔君尧瞬间明白丽妃和苏妃一唱一和的真正意图,她们想借两个宫女之死逼出他昨晚的行踪。
若他说出实情,去冷宫查探母后死因,无异于当众质疑父皇的权威,甚至还会引出“太子身世存疑”、“混淆皇室血脉”诸多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