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埋伏下这么多人手?”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转向殿门口,声音变得意味深长:“皇帝,你自诩聪明,却终究不懂女人。你只知道护着心尖上的人,以为给了她独宠就是爱她。可你想没想过,为何这些年后宫一直子嗣不旺?为什么除了太子,就再难有健康的孩子活下来?”

“江柔那个傻女人,肯为了你受尽委屈,强撑着替你打理后宫,善待妃嫔,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你以为那是意外?那是因为她心里只有你,宁可自己委屈死,也不愿意让你为难。只可惜,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那么傻。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在这深宫里,孩子才是唯一的依靠,而不是男人的恩宠!”

说话间,惠妃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一只手习惯性地护着小腹,步伐却异常坚定。

太后热情地迎了上去,亲昵地拉过惠妃的手,笑容满是慈爱:“皇帝,你看,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惠妃会平安生下五皇子,哀家也会替你照顾好他们母子,一定会将五皇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这样,你也不算有遗憾了,对不对?”

崔煜的目光死死锁在惠妃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与世无争的女人。

“你居然……背叛朕?”

惠妃抬起眼,迎上他震惊痛苦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

“陛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臣妾陪伴您十余年,兢兢业业,打理后宫,抚养四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陛下……何曾真正认真看过臣妾一眼?在您眼里,臣妾或许就只是个好用、安分的管家吧?”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语气带着自嘲:“若不是臣妾这些年任劳任怨,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您又怎会舍得施舍给臣妾一个孩子?”

惠妃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可是陛下,有了孩子之后,臣妾才真正明白,在这吃人的后宫,不争,就是死路一条!待太子殿下登基,岂会容得下臣妾,容得下臣妾的孩子?天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兄弟情深,只有你死我活。臣妾不过是想为自己,为孩子,谋一条生路罢了。”

一连串的控诉扎进崔煜的心口。

他闭了闭眼睛,艰难地开口:“柔儿当年早产……是不是你……”他甚至没有勇气问完。

太后却抢先笑了出来:“江柔难产,一是她身子骨确实柔弱,不经折腾。二是嘛……哀家让人在她临盆前传了句话,说秦霜华怀的是皇长子,她就受不住刺激,动了胎气早产。啧啧,真是脆弱。”

随即她满意地看向惠妃:“但是,当年唆使秦霜华去探望江柔可全是惠妃的手笔!怎么样,皇帝,没想到吧,这后宫心狠手辣的可不只是哀家,还有整日吃斋念佛的惠妃娘娘。”

“什么!”崔煜如遭五雷轰顶,看向惠妃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居然是你让霜华去送的经书!”

惠妃垂下了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太后却得意洋洋,如同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若不是早就见识过惠妃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哀家怎敢与她合作?正所谓女人不狠,江山不稳,哀家倒是觉得惠妃做得极好,堪称后宫楷模!”

“柔儿,竟然是你害的!”崔煜震惊得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贤内助,竟也是主谋之一!

太后却笑着纠正他:“皇帝,你说错了。不是你,是你们。这后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死。”

她如同数珍宝般,慢悠悠地细数:“惠妃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唆使蠢钝的秦霜华去送经书,但将经书掉包的人却是苏妃。当然,那个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是哀家说给苏妃听的,我们不过是心照不宣地互相帮衬罢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