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临渊淡淡地道:“抽查。”

舟以雁怕的就是这个,她睡了大半天,杂志只看了一半不到,这会儿被抽查,肯定一问三不知。

关临渊可不管她,放了话之后就进书房坐下,等着她进来。

舟以雁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的挪进去。

这书房显然也是重新装修过了,跟以前大不相同。

风格以简洁为主,少了很多古董装饰,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盆栽绿植。

她突然发现关临渊很喜欢在室内添置绿植、壁画这些温馨的摆设,跟他冷冰冰的外表完全不符。

“我能先问一下,答不出的话,是什么惩罚吗?”舟以雁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忐忑。

关临渊懒洋洋地坐在短沙发上,左腿翘(呀)起来,随意地叠到右腿的膝盖上。他个子高,腿显得特别长,舟以雁觉得只要他一伸腿,就能蹬到她。

“你今天看了吗?”他不答反问。

舟以雁不敢说谎,小声地道:“看了一点。”

“那我不考你了。”关临渊道。

舟以雁顿时双目发亮,转忧为喜:“真的?”

“直接罚吧。”关临渊接着道。

舟以雁顿时蔫了下来,随即转喜为怒:“为什么你规定的事我一定要照做?你又不是王法。”

关临渊懒得跟她争辩,直接道:“今晚我回房间睡。”

舟以雁顿时像被钢针扎到屁(呀)股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不回房间睡的吗?!”

“有王法规定我不能回房间睡?”关临渊斜睨过来。

“但你之前说过……”这男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我说的是暂时。”关临渊眼神冰冷地看过来,“我也说了,抽查答不出要罚。”

这算哪门子的罚?!

……不对,这的确是罚,要跟他同床共枕的话,对她来说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我现在就回去把剩下的书都看完!”舟以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保证一目十行,倒背如流。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关临渊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很锐利,冷冽如刀,她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迟了。”

于是,当天晚上,舟以雁迎来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睡眠。

可能是因为上回她有过锁门的前科,这次关临渊不到十点就走了进来。

她原本没有那么早要睡觉,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太尴尬了,他们之间又没有话题,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心情跟他聊天。

于是她早早上了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自我催眠。

不就是拼床么,念书的时候也没少跟要好的同学一起睡,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她白天睡得太多,此刻半点困意都没有,备受(呀)精神煎熬。

床褥微微震动,她立刻警惕地瞪大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眼前全黑,关临渊把灯关了。

“我习惯留一盏床头灯。”她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抗(呀)议。

关临渊垂眸看了一眼旁边这个用被子裹出来的茧,冷淡地道:“我习惯熄灯。”

舟以雁撇撇嘴,把自己裹得更紧。

浓重的夜色趁虚而入,她感到自己被黑暗围拢得密不透风,耳边是暖气运行时发出的细微“嗡嗡”声。

显得整个卧室更加寂静。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咚咚咚的响,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

关临渊像个幽灵一样融进了如墨般的夜色里,听不到他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