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临渊没有丝毫犹豫,脱口便道:“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伤者的双腿有知觉,排除了瘫痪的可能。”

这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关临渊松了口气。

然而坏消息……?

接收到关临渊的询问的目光,医生接着道:“坏消息就是,伤者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以及她自己是谁了,或许是后脑受到的冲击所致,明天我会给她安排一次详细的检查。”

关临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微拧。

他盯着医生问:“你是说她失忆了?”

医生说:“对,刚才我问她几个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顿了顿,随即又道,“但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只是暂时的,人的大脑结构复杂,医学界目前对它的研究还很肤浅……”

关临渊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始终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看上一分钟都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冰库。

医生本想再多解释几句,但最后实在受不了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最后匆匆离去。

关临渊冰山似的独自一人站在走廊散发了一整晚的冷气。

次日,护士把舟以雁从观测室送到了普通病房,这意味着家属终于可以进去探视了。

关临渊进去的时候,舟以雁刚好睁开眼睛,她颧骨那里肿得厉害,以至于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一丝细缝,看东西都看不清楚。

关临渊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舟以雁之前醒过一次,已经从医生口中知道了自己遭遇了车祸,身上伤得挺重的,能够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当时医生问她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亲人。

她理所当然地说记得,说完后就发现,那个应该脱口而出的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居然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光名字想不起来,她是谁,她有什么亲人,她家住哪里统统都不记得。

医生第一时间就安慰她说:“先别急,也许只是短暂性的失忆。”

她艰难地用气音发问:“我、我的亲人知道我车祸……”

医生温声道:“他们都来了,你的先生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去,一直在外面守着。”

舟以雁:“……先生?”依旧是气音。

医生肯定地点头。

舟以雁顿时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但她的脸浮肿得厉害,基本看不出神色。

医生出去时,她努力地往门口看去,但脖子那里做了固定,严重妨碍了她的活动,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现在她再次醒来,看到床边居然站着一个提拔伟岸的身影,心里便立刻想起了医生说过的话。

你的先生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去,一直在外面守着。

她心头一跳,干燥的嘴唇微微翕张,却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关临渊连忙俯身问:“你是不是想喝水?”

舟以雁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口型。

痛。

刚醒来时,她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位光看身材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的男人吸引住了,所以第一时间倒没有感觉到太痛。

但刚才为了想要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她轻微地挪动了一下,结果,也不知道牵动了那根神经,身上的所有疼痛都不约而同地钻了出来,对她大肆折磨。

“麻醉过后是会感到痛,如果能忍耐的话还是建议忍耐,因为止痛剂用多了会有依赖。”才刚换班不久正准备偷偷吃个包子当早餐的医生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被散发着一身杀气冲进来的关临渊不容分说地带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