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麒麟骨就站在身后,曹野自是记得那尊佛像的。
虽说,李老爷或许原先也不会答应蔡鸣的求亲,但正是因为李老爷用佛像流血的理由拒绝了蔡鸣,这才导致蔡鸣怀恨在心,以至于最后轻易受人怂恿,给李老爷下了毒。
他们先前调查麒麟骨时,也曾听人说过,那佛像有灵,甚至还有传闻,称那佛像爱慕李家的小女儿李猊,这才会给来求亲之人使绊子,最终还因为未能挽救李家,在惨案发生后重回旧地哭泣。
如今曹野已经知道,那哭声并非源自佛像,而是被释放的李猊回到越州取回宝剑的那一夜,因心中凄苦,才不得不在夜里偷偷落泪。
此事天下只有勾娘与曹野二人知晓,但无论如何,那尊佛像确确实实是消失了。
聂言道:“仙蜕各司其职,诸如天王胆掌管杀心,无根肉可保不死,至于这仙人髓,本就是可卜吉凶的神物,都道李家小女儿李猊是麒麟骨投生,与仙人髓本是旧识,如此说来,此物会出现在李家便也说得通了。”
……说得通个鬼!
曹野听到最后险些当场翻出白眼,没想到聂言这般阴险诡诈之人,在此事上竟是如此愚昧,非但相信李猊是麒麟骨,甚至还能说出李猊和那佛像是天上故友之类鬼话,大陇的江山社稷交到此人手里可算是完了。
不过,聂言话说到这般地步,目的便已经很明显。
他希望借曹野之手找到仙人髓。
不管怎么说,聂言都是当今首辅,不论是拜五通,又或是觊觎神火将军仙蜕都是放不上台面之事,若是捅去了御前只怕还要惹得皇帝不快,现今他既然敢直接来问曹野要,便是因为拿捏着孔雀这个把柄。
曹野心下了然,笑笑:“看不出,聂大人涉猎颇广,都已经坐上首辅之位了,竟还需要这仙蜕来帮你占卜吉凶。”
“我也不过是好奇,想知道世上是否当真有如此神物罢了。”
聂言再次为他杯中满上茶水:“贤弟,你本就要查仙蜕,此事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正好,我还要在越州呆上几日……五日之后,我还会来找你。”
聂言说着已站起身,瞬间,整个客堂里竟齐刷刷站起七八人,都是聂言手下,将他搀了出去,上了门外马车。
“看来,他原先是真动了要带孔雀走的心思。”
直到马车走远,曹野方才松了口气,与聂言说话期间,他几度感到气喘,也多亏了勾娘的手一直牢牢撑在他背后,方才没有露出颓势。
而从头至尾,勾娘的注意力只在曹野身上,闻言问道:“你这算是答应了他?”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随便给孔雀头上安一个罪名,然后再把他抓进牢里去吗?”
曹野低低咳了两声,一抬头,发现孔雀和南天烛正鬼鬼祟祟地趴在二楼栏杆边上,只露出两双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们。
曹野无奈道:“我就说,我是那种天生容易招惹上麻烦的人。”
确认聂言已经走了,勾娘将他扶回了二楼,孔雀二话不说先上来探他的脉,见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我都怕你刚刚在下头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