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曹野不能拿孔雀的性命做赌,于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皇帝能相信他所说的真相,选择直接“行动”,给向来注重皇室颜面的皇帝一个台阶。

只要他主动造反,主动被抓,将仙蜕变成一个为他曹野量身定制的谎言,皇上就有了足够正当的理由,可以将那层出不穷的仙蜕传闻全都打成是妖言惑众,既维护了神火将军的颜面,又让逆贼无处遁形。

曹野十分清楚,正是因为神启帝十分聪明,这才会刚愎自用,走到如今这个骑虎难下的地步,而只要他给了皇帝这个台阶,神启帝也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很快让他造反的消息传到江南去。

为此曹野甚至还在身上带了一封短信,开头写着“吾弟裴深亲启”,问起叛军现状还有裴深先前受的伤。

既是要瓦解叛军,就须得和他们成为“一伙人”,对于百姓而言,最直接的铁证便是身为他义弟的裴深正身处叛军之中。

寻常百姓自是不会知道裴深姓庞,与曹家甚至还有血仇,他们只会知道,曹野写信给裴深,那就证明了身处江南的叛军其实也是曹野的人。

此举一石二鸟,对于还未加入叛军的百姓而言是一种警示,而对于已然加入叛军的百姓而言,一旦他们发现有伤在身的裴深当真就在军中,怀疑的种子便已经种下,他们会由此疑心他们是否是被曹野所利用,做了他妄图谋逆的刀。

当日,曹野本已有了必死之志,想着无论如何,这封信也定会被呈上去,而到时,皇上自是会拿它当作证据,用来瓦解叛军军心。

只是他再也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竟是没死,而且身处这偏远的地牢之中。

曹野猜到自己恐怕成了皇帝的饵,却没想到,竟当真有人会来赴约。

裴深笑了笑:“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姓庞,不姓裴,自然会来杀你,不是吗?”

他说着,从袖子里抖出了一把十分熟悉的匕首来。

那是契贞人用来攀山的刀,刀锋上的寒光印在曹野脸上,他烧得头脑一片混沌,却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如果皇上要抓裴深,难道不该在这地牢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会让他就这么直接走进来?

他一时还没想清其中关窍,裴深却已经把玩着匕首向他走过来,淡淡道:“你可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我布局了这么多年,结果一碰上你就功亏一篑,早知我该早点杀了你的。”

不……不对。

曹野皱起眉。

他很清楚,以皇帝性子,在发现他与裴深双双叛逃的那一日恐怕就已经开始疑心,而裴深在工部多年,一旦他有问题,当年的天火案恐怕就有猫腻,连聂言都能想到庞家人身上,皇帝又怎会想不到?

正因为知道裴深对他执念深重,皇上才会将他关在这里做饵。

只是,究竟为何裴深竟能……

看着裴深脸上平静的笑容,曹野神色一僵,蓦然明白过来。

即便他所做对于皇帝而言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台阶,但是以皇帝多疑,就算曹野已经赌上全部身家性命,他也未必会完全相信。

就像是当年的阮云夷,无论怎么做,皇帝都会猜忌他。

如今,皇帝还并未从曹野口中听到任何真相,故而他还在怀疑曹野究竟是否和叛军毫无关系,特意设局,将裴深引过来,与曹野对峙,就为从他口中获得一个确切答案。

想明白这一切,曹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明明早已知道神启帝的凉薄,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为了今日局面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曹野还是难免感到齿冷。

他让勾娘,小蜡烛,孔雀,火丫,尉风押上性命所做的一切,在皇上看来,竟可能还是一场阴谋?

那做这一切的他算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