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便是孔雀用再好的药恐怕也无法让曹野宽心,于是,勾娘就索性来当这个恶人,誓要叫曹野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吐出来。
“别说了……”
果不其然,因为心绪起伏,曹野很快就开始低低地咳,呼吸急促。
“东家……”
见他嘴角洇出血丝,勾娘终究还是不忍,一边替他顺背一边说道:“无论此事幕后元凶是谁,他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让你痛苦,上一次是你爹和阮云夷,这一次轮到了我和小蜡烛孔雀,这些事连我都能猜到,你心中应当很清楚,我只是……想让你说出来而已。”
“我……”
曹野脑中一团混乱,浅浅的咳嗽亦在此时变得剧烈,他低头猛咳一阵,最终竟是呕出了一大口血来,而这番动静太大,终于惊动了楼下三人,只听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孔雀丢下烤了一半的鸡奔上二楼,一把便攥住曹野手腕。
将曹野接回后,他的身体便一直谈不上好,旁人都只当他是在囚车里受了苦,也就只有勾娘,知晓曹野心里还藏着许多事,他也并非是想瞒着旁人,只是此事于他而言实在太过残酷,曹野也需要时间去接受罢了。
一时间,几人都紧张地不敢说话,如此等了许久,孔雀方才松了口气:“还好……似乎是先前的血痰未清,吐出来倒是好事,这样他夜里就不会觉得胸口憋闷,说不定能睡个好觉。”
“……还好。”
闻言,勾娘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南天烛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血擦了,埋怨道:“姓曹的,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话在心里?我和孔雀可都交底了!”
“我……”
曹野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狼狈地喘息不停,勾娘见状正要替他说话,火丫这时却拉住了南天烛:“说起来,你们有没有闻到糊味儿?”
一瞬间,南天烛脸色一变,和孔雀对视一眼,终是双双想起了还在楼下烤着的鸡,立刻又如先前一般风风火火地冲下楼去。
曹野心知火丫定是听到了先前勾娘说的话,虚弱地笑笑:“火丫姑娘,谢谢你为我解围,只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尉风将军,能不能请你……”
“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不会说。”
看着眼前消瘦的青年,火丫只觉可怜,他们的出身分明一个天一个地,但最终,却还是得上了一样的绝症。
非但如此,曹野身上所背负的东西,也比她要沉重太多了。
火丫叹了口气:“曹大人,你……”
“赶紧来个人!看看他怎么样了!”
忽然间,楼下有人大喊一声,勾娘推开窗,便见不久前才出门的尉风背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从外头进来。
“那个是聂言的探子?”
勾娘一眼便认出了来人身上衣服,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曹野打横抱下了楼,发觉此人果真就是昨晚被曹野打发回去看情况的暗卫,身上中了数刀,早已奄奄一息。